第五章 柔软的黄金 (第2/4页)

。她端起小碗轻轻嗅闻，苦涩的药草味刺鼻无比。她皱起眉看向以利亚，蹲下身子，将男孩安顿在床边坐下。

    “以利亚，请你放心。泰伦斯先生不会找你哥哥的麻烦，我想他们只是想叙叙旧。”琪耶儿说着握住男孩的小手，她仰着头看向男孩绿色的眼眸。

    以利亚有一双和他父亲一模一样的眼睛。他的mama是这样说的。

    “我撒谎了，而泰伦斯先生一定也察觉到了……mama说好孩子不该撒谎。但我只是想保护mama。”以利亚抽抽鼻子，啜泣着说。

    “善意的谎言，我知道你很爱他。而他也很爱你。”琪耶儿说，“他永远是世界上最慷慨的那个人。”

    见男孩没再说话，琪耶儿继续说，“他甚至连几颗微不足道的金币都要还给我。更不必说他拜托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人来成为我的养父。他爱着桑布雷克所有的人，他想要用生命偿还他所亏欠的一切。可他总是不记得他自己……他忘记了爱自己。就连他唯一抓住与选择的爱，他也不忍心将自己的痛苦分担出去。”

    琪耶儿就算没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以利亚也听出来她所言之人就是狄翁。他的母亲，他的父亲，那个生养他的人。即便母亲试图用无数种身份包裹自己，她始终不敢露出她敏感细腻的内心。他相信母亲是爱父亲的，尽管她不主动说，尽管她已经决绝地认为自己不再配回到她爱人的身边。

    “当我亲眼见到mama说的泰伦斯先生后，我就知道了。”以利亚抬起头，他那双碧绿的眼睛像两颗宝石盯着琪耶儿，“我想让她见到他。”

    “他也想见到他，再一次。不再永别。”

    “泰伦斯先生比我想象中要严格不少，他比母亲描述的样子沧桑了。”以利亚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双手紧张摩擦。

    “十二年了，亲爱的以利亚。我也从未见过那么疲惫的狄翁殿下。他看起来柔和了一些，可似乎失去了灵魂。他就像我十二年前救到他时那么敏感和脆弱。他需要一块可以依靠的基石，需要可以依靠的大树。我知道殿下并不是脆弱的人，但是他需要休息，需要停歇，需要放过自己紧绷的精神和濒临崩溃的灵魂。我们很高兴你和母亲都活着。”

    泰伦斯抓住了狄翁，他紧紧把对方抱在怀中，他用力地像是要将坚硬的盔甲揉进身体中。他黑色的头发有些发白，但那张精致美丽的面庞依旧深情地凝视着他的爱人。他金色的蝴蝶。

    “狄翁，我的王子。”

    他们跌落在银杏树叶下，散落的树叶飘落一地，承载住他们坠落时的冲击。狄翁下意识地想要护住泰伦斯，他用力将骑士提起来，可身后巴哈姆特的翅膀不会再出现了。他狠狠地摔在地上，摔在骑士的怀中。

    “泰伦斯……”狄翁趴在泰伦斯的身上，他撑住对方的盔甲，一点点扒开它们。

    “快让我看看你哪里受伤了！”狄翁着急地翻动着泰伦斯的肩膀和手肘，然后检查他的脚踝和膝盖。等他上上下下都检查一遍后才放下心喘气。他悬着的心落了地，眼睛里有些湿润。他跪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目光呆滞地看向泰伦斯。他在责备对方的不小心，同时也在责备无能的自己。

    “它离开我了。巴哈姆特离开我了。”狄翁说。

    “我知道。我并不是为了它而来，我是为了我的爱人而来。他曾经是巴哈姆特，但他永远是狄翁。”

    狄翁捧起泰伦斯的脸，他脸颊上还留着狄翁用枪头划破的红色痕迹。他们穿着军队的素色里衬，褪去坚硬的铠甲。暮色间狄翁终于仔细打量起这个阔别十二年的男人。他的手指轻轻抚摸对方的鬓角，那熟悉的摩擦感，熟悉的松柏的清香。他口腔中弥漫的杜松子酒，还有身边银杏树蔓延的诡异味道。

    太荒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