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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不速之客 (第2/2页)
。我今天不请自来,主人不会嫌我唐突吧。” 嗯?我名下?哦。 严若愚脑筋打了个小结,才转过弯来。 我名下就我名下吧,谁名下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老儿找上门还撵不走。上门劝分的?但看他比他那位如夫人守礼多了,不招呼他坐坐,反显得自己小气心虚了? 于是她覆上男人紧握门锁的手,瞩着他轻点点头。 沈旭峥不甘心地哼口气,给父亲让了门。 回到客厅,他将散落沙发的书报杂志拾拢起来,想让严若愚抱去隔壁小书室。孰料沈晋荣大摇大摆地坐下,且指着对席笑得饶有兴味:“严小姐也坐啊。”严若愚算见识到了,何谓教科书式的笑里藏刀,便头也不回去了厨房。 沈旭峥见状,也将书册撂一边跟去厨房,且不忘警告:“我家禁烟!不许吃雪茄!”老头子玩味着这辞气,四下打量了一番,高声问:“你这里,没佣人吗?”没多久,见小两口端着茶食回来,他又问了一遍。儿子瀹了杯极酽的普洱端给他,才徐徐道:“家里有外人,若愚会不自在。”顿了顿才接着说:“房子不大,就洒扫清洁要麻烦他们,其他的不费事,闲着也是闲着,亲力亲为,还多点居家的乐趣。何况医生也说,简单做做家务,多尝试点新鲜事,有利于放松精神,缓解焦虑,若愚……一天到晚埋首书堆,容易紧张。” 沈晋荣微呷一口茶,抬眼掠过抱着吸管杯专心小歠柠檬水的少女,胁肩低眉,屏气敛息。倒很满意这柔顺拘谨的妾妇态,因笑问:“严小姐觉得,我是外人吗?”又发大慈悲,纡尊降贵地套近乎:“要说来,我们俩也算有共同点,你看,我们都很爱Ivan,都是他最亲的人,以后你跟Ivan的小孩,更是要叫我爷爷……” “Daddy!”小儿子眉心骤紧,瞪着他颇不怿。 少女也不由轻颦远山,低咳了一声,心道:想听人叫爷爷还不简单,我现在就能叫你爷爷。 沈爷爷笑笑:“算了,来日方长。”回头给侍立的钟叔递了个眼神,钟叔随即捧出个礼袋,主仆俩一拆一絮叨:“你对Ivan的心意我都了解,他mama是妇道人家,素来眼光短浅,不识大体,孟浪惯了,讲话从不带脑子,委屈严小姐了。唉,你看我,这么一来,见面跟赔罪还共一样礼了?就怕严小姐怪我吝啬!”说着,主仆俩又一唱一和地哈哈笑了一串。 严若愚除了微不可察地摇首,就恍若未闻,光盯着地毯,沉浸式数编织纹。目不斜视。想洗耳。 沈旭峥更是听不得他的小君子横遭群小蠡测,眉宇不自主就皱起。瞥了眼盒子,是条镶宝石缀珍珠的项链,明珠累累,圆白无疵,粉彩齐辉,簇拥着正中独颗矢车菊蓝,目测十多克拉,色泽切工还算上乘。莹光璀璨。华贵。不由暗嘲父亲花小钱倒舍得,语气也鄙夷:“拿回去吧,若愚用不上。” “女人,哪会用不上珠宝?”老浪子言笑俱轻慢,年衰眼也花,直将小姑娘的发呆不顾当成风月场见惯的矜持拿乔。 少浪子眼皮轻翻,不乏一丝夏虫不可语冰的自得:“女人也分很多种啊~若愚嫌这些又笨又重,拖东挂西,像镣铐,没兴趣~”见钟叔毫无反应,他只好亲自装回去,推得远远的:“她想要的你也给不了,白费这心思。”假惺惺,自我感动。 沈晋荣似有所触,默了半晌,忽然说:“其实……”刚启齿就被打断——庄小姐竟折回来了。 “徐奶奶,身份证没拿。”她解释。 沈旭峥思索片时,一拍脑门猛省道:“怪我怪我,我知道放哪了,你稍等。”临走,还意味深长地交代她一眼。 严若愚拉她坐下,一起吃果仁小酥。沈晋荣也随口问起闲话,姓名年龄婚恋,履历职司薪酬。不是直接雇主,庄小姐或不答,或答得惜字如金。 两个闷葫芦,就把钟叔急死了。哪能让大老板唱独角戏呢?于是积极笑呵呵捧场以“人不可貌相、还是朵神勇霸王花、巾帼不让须眉”,夸至“男人谁还敢娶”时,小少爷回来了。 庄小姐脸上虽没表情,心里早烦透了那满嘴屁话的马屁精!没等雇主站定,就着急狼忙地起身,想拿了证件麻利点溜,哪晓得一铁头撞上去。沈旭峥冷不防挨一下,手一松没拈稳,卡片遂如枯叶,轻飘飘落老头子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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