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极欢情(1V1,H,现代)_183、以笔为笞杖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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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3、以笔为笞杖 (第1/2页)

    

183、以笔为笞杖



    “怎么做事的?毛毛躁躁!”钟叔斥道,又见老板竟俯身躬亲捡卡,忙不迭折腰撅屁股,“沈先生我来我来!这种小事……”

    沈晋荣没理会这苍蝇嗡,垂手之劳便捡入手心,拍了几下rou眼难见的灰尘细菌,才递给庄小姐。沈旭峥怕父亲又要说教,忙催她快去赶火车。

    小插曲过后,照旧坐的坐、站的站,各叙宾主尊卑之礼。然沈旭峥警惕地发觉,父亲那目光,忽如膏药,虽一言不发,但黏性十足,巴到严若愚身上就没离开过。小丫头惯垂眸敛首,倒浑然未觉异样。

    Shit!

    自己恨不得在心底凿个窟藏进去供着的女人被第二个男人打量。还明目张胆。是个雄性都要烦躁窝火。第二个男人还是一jiba把自己捅出来的亲爹。亲爹黄土都要埋脖子了。

    不行,光让思绪跟这些猥琐荒唐元素擦个边,心头就一下子冒出无数条蛆在窜爬。越爬越汹涌。密密麻麻。不经意间,拳头攥了又攥。

    “其实,严小姐很像我一位老友。”老头子熟视良久,才复开口。除了他无人知晓,这既是先前被打断的话,一字不差,字面下洪波涌起,也不复同情深思浅了。

    “有完没完?”光字面就足够沈旭峥气歪鼻子了!口就更不择言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也来糟践我的若愚!以为亲父子我就不翻脸了?!”

    而身边猝然一声狮子吼,差点暴跳而起,也带严若愚震了个身形一颤。呆了瞬时后,忙来劝抚,在他掌心写写画画。她并不知道男人心上爬满了蛆亟待一把烈火烧个精光才痛快,只忧他小题大作,激怒父亲,下场不好收拾。她心思敏细,没听出那话多轻侮,反而,听出了一丝对畴昔年少的眷怀,往事难追、物我全非的怅憾失落。总之,常情实意,并不见佻薄。跟那老儿通身jianian雄气不谐。倒是他,与父亲晤面后,就心急火燎马不停蹄地办出院,避来这里,每时每刻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所以她能感受到,在儿子心里,父亲恩情虽寡,也颇有些根深蒂固难以摇撼的积威。

    对面的老父并不计较儿子这番顶撞,兀自指着他笑:“你看看他,哪有一点做儿子的样?动不动跟父亲大呼小叫,目无尊长,像话吗?你帮我说说他?他最听你话。”

    爱深责切的语气,逾越了鸿沟,混淆了归属,倒错了疏昵。这下实打实让严小姐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冒犯,刺耳。转脸看他时,眼底一片清冷。

    “严小姐想必误会了。”沈晋荣只当她的敌意也跟儿子同出一辙,犹笑着解释,“Ivan身边能多个你这样的红颜知己作伴,知书识礼,深明大义,又一往情深,难得他有这门福气,我做父亲的也由衷替他高兴。”

    啊——严若愚内心崩溃尖叫:皇天后土啊,这老贼上哪所溷轩淘来的如此陈旧腐烂的措词啊……酸不溜丢,秽气熏天,熏得她天灵盖一阵晕,浑身rou麻,不留神就往男人怀里歪了歪。

    沈旭峥对她这反应再熟悉不过了——一尴尬就想学土行孙。因也不耐烦地喝止:“你少说两句!”

    但老头那话匣子开了,剖肝吐心,万马脱缰,根本收不住:“Ivan自幼流落在外,做父亲的,实在亏欠他很多。其实他在我身边长到了九个月大,我记得好清楚,他都会跟我这样招手,喊‘Ba’‘Ba’了,小手肘多有力,好乖的……后来父子好不容易重逢,过去才这么点长,抱手里软绵绵像只猫的儿子,一下长这么高,都抱不动了,我心里别提多欢喜,但也不是滋味,他这么高、这么高、这么高的时候,我都错过了。他妈咪又是个粗心大意的,那些年的相片也没留下几张。当初巴掌大的小脸也一点没变,就是一下长这么大,也不认得我了,也不会叫我,跟我生分得很。但我始终相信,骨rou至亲,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亏欠的,就补偿好了,我不信父子亲情还挽回不了。我倾我所有,能做的都做了,能得罪的,也都得罪光了,可惜他啊,生就一副铁石心肠,二十多年都冷心冷面,从不见他把父亲挂心上。人都说越老越小,老人的心愿就跟小孩一样简单,好比我这把年纪,荣华富贵都看淡了,反而羡慕那些寻常人家,儿孙绕膝,菽水承欢。其实我老头子么,无所谓遗不遗憾了,哪天无常来接我,两腿一伸,两眼一闭,什么都不用管了。Ivan不一样,等你们有了小孩,他也为人父了,想起这些恩恩怨怨,古话怎么说的?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老头子又啰嗦又比划,还一会儿摇头闭眼一会儿苦笑酸嗟的,合格听众如钟叔者,早就感动得泪水浃浃,眨巴不停,掏手帕出来揩了好几次眼角了。或吸溜几下鼻子,给老板伴奏一声抽噎。再套一层极力克制不忍卒闻的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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