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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僵持

    林以祺又梦到了陈艳。

    这次，是在之前那个出租屋里。

    早晨醒来，她起床拉开门，阳光照进来的时候，陈艳的脸也出现在她眼前。

    她有些愣住，转头看向墙上的镜子才发现，自己是林以祺，身体和灵魂都是林以祺。

    而里面的床上，还躺着陈慕之，褶皱的床单显示出一夜缠绵的痕迹。

    “你回来了？”林以祺伸手想去拉她，却怎么也触不到，手指只能从她的身体穿过去。

    陈艳什么话都没说，只一直看着她笑。

    那样的笑容，在她成为陈艳后就没有过了。

    平静，安详，带着对一切的释然。和当初她去医院看陈艳时一模一样。

    然后，在她的注视中，那道身影又慢慢消失，只留下越来越温暖的阳光。

    “姐！”

    林以祺睁眼的同时，听到了陈慕之的喊声。

    转过头与他对视一眼，她问：“你也梦到她了？”

    “嗯。”

    林以祺笑笑。不知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真有这么神奇的事。

    陈慕之往她这边靠了靠，伸手搂紧她。

    林以祺把手覆上去，贴着他手背。

    他在她颈间蹭了蹭，不停往里钻。

    对于陈艳而言，唯一放不下的，或许就是他们两个了。而她和他，总是靠着陈艳这条链接，一次又一次地缠在一起，以前是灵魂，现在还多了身体。

    起床之后，依然有各自的生活。

    陈慕之坐地铁去上班，林以祺被司机载去清辉。

    子公司刚成立，除了原先调配的一批老员工，还招了不少新人，但招聘工作尚未结束，空缺岗位仍旧很多。

    从会议室出来，林以祺径直敲响了林知深办公室的门：“有时间吗？和你谈员工调配的事。”

    “坐吧。”林知深起身，煮上她最喜欢的咖啡。

    从去年的考察开始，她用的就一直是农科的人，现在成立了高科，之前的借调关系也得正式做出改变。

    听他嗓子沙哑，泪眼婆娑，林以祺问：“又感冒了？”

    他这身体，现在都远远不如她了。

    “吹了点冷风。”他继续cao作着电脑，让她看对面的投屏，“重组之后……”

    话未说完就接连两个喷嚏，口鼻倒是及时用纸巾捂住了，没遮到的眼睛却明显泛着泪光。

    “还是先去医院吧。”林以祺递了张纸巾给他，顺势摸上他额头，没发烧。

    他愣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把头偏过去：“吃过药了。”

    “都这么严重了，吃药有屁用？万一是流感，还传染给别人。”看他并不想听话的样子，她叹息一声，“算了，直接给你叫来公司。”

    打的是一个私人医生的电话。当年她发着烧被他从泳池救上来时，就是那位医生给她看的病，不严重的情况都能上门。

    林知深静静看着她，看她笑着和对方打招呼，听她笑着与对方描述情况。

    她可以很自然地说“是我大哥”，也可以毫无顾虑地吐槽“大夏天的谁知道他去哪吹的冷风”，然后又无奈地表示“工作狂不愿去医院，我也没办法”。

    直到她挂了电话，他还是就这么定定看着她。

    林以祺低头回着最新收到的微信，面无表情地道：“她正在出诊，半小时后到，到时候记得低调点，不然大家又要觉得，你这个上司是在变相逼他们卷。”

    “林以祺。”

    “什么？”消息没回完，她连头都没抬一下。

    又默默看了她一会儿，他才淡声道：“表格发你邮箱了。”

    为什么还要来招惹他？当年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可看着看着，他又突然意识到，完全不一样。

    当年是别有用心，而如今，不过是一视同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