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吴庄》_走出吴庄(十九)海涵海容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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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吴庄(十九)海涵海容 (第4/7页)

吃了些随身携带的葵花子和酒枣。但新地方的新见闻使文景感到兴奋。下火车时,春怀让文景先下了车。他自己则又背又提地耽搁在最后。文景在站台上傻等丈夫的那一刻,停在另一道铁轨上的货车头上的灯突然亮了。照在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那儿的文景的身上。文景张望的神情、期待的目光,一定是感动了那位朝她呼喊的小伙子了。那素不相识的小伙子竟然冲她叫道:“俏妹儿,别等了。哥在这儿呢!”文景顺着喊声望去,正是那货车头半中腰的脚踏上立着个身穿铁路服的后生。他一手抓着火车上的把手,另一手朝外张着,就象是悬空挂在车上似的。如果在乡下,文景或许也会朝他撒撒野,回他道:“傻孙子,把奶奶认成俏meimei了,弄错两个辈分哩!”这里毕竟生疏,就没吱声儿。紧接着那锃锃发亮的汽机曲柄和火车轮子就哼嗵哼嗵转动开来,吓了文景一跳。但这种心跳却非常刺激。文景想:幸亏那小伙子一手抓得牢,掉下来可要碾个粉身碎骨呢。想想嫁了这幽默小伙子的姑娘也挺幸福。他成天跟着火车头跑,能带回天南地北的趣闻呢。不过,这种活儿比起赵春怀的摇摆红绿旗来,还是危险得多。

    夫妻俩出了车站广场,走到个发着微黄光点的路灯跟前。赵春怀的步子慢了下来,他似乎想对文景说些什幺,却没有开口。只把扛在肩上的包袱换了换位置。两人默默地走了一会儿,在另一盏被煤尘熏得黑乎乎的路灯下,赵春怀突然愧疚地开口道:“文景,跟着我实在委屈你了。”

    文景以为他说的委屈指的是一路上干渴苦燥,没舍得买任何吃食。就莞尔一笑,道:“葵花子、酒枣没有住嘴,委屈什幺?”

    “不。这,我知道你不讲派头、能吃苦。”赵春怀说。他象有什幺难言之隐,一犯难一踌躇,那张大脸上的眉眼又挤到了一处。表情显得既猥琐又暧昧。

    文景心想:有什幺作难的,夫妻同担呗!她生来就是勇于承担责任的女子,这时就抬起一双大眼望着他。虽是寂然无声,却显出百依百顺的神态。

    “唉,这种状况,其实我自己都难以接受!——在你回吴庄之后,我那离了婚将近三年的老婆找来了。居然给我送回个儿子来。我们离婚时她就怀孕了。她想要那孩子,就一直瞒着我。离了婚的人,我也从未与她联系过。谁知两年之后,她又变卦了。原因是她又谈开了对象,男方坚决不同意她带个‘小拖油瓶’。这样她就返回来对我说了实情,要我抚养这孩子!”

    怪不得那婆婆紧赶慢赶地做衣服,原来母子们串通了瞒着她。怪不得一路上赵春怀十分抠门儿,原来是生活负担又加重了。怪不得这一次出门他关怀备至、体贴入微,原来是换她的情要她替他抚养儿子。怪不得他非坚持要两个人一起离开吴庄、怪不得他闭口不提往日发生的纠纷……。文景原以为他是个宽宏大量的君子呢。原来却是算计得十分精细的城府深藏的俗人!

    陆文景喉头干涩,一句话也没有回应。然而她那受骗上当后的感觉即刻就挂在脸上了。她又困又乏,原本轻快的脚步也变得老迈沉重了。

    “文景,那贱妇说了,我们不愿意接受这娃儿也可以。孩子的姥姥可以抚养。可是,我们必须每月给孩子二十元的抚养费。我反复琢磨,我每月六十四元的工资,给我家寄二十元、给你家寄十元,咱俩就剩了三十四元。再给他姥姥家寄二十元,咱剩十四元还怎幺生活呢?——这一次我回去对我父母讲了这情况,二位老人倒开通,说以后每月给家中寄十元也就行了。可是,眼看你要生孩子了,咱一家三口二十四元也不够挪用呀!”

    “依你说怎幺办?”文景倔倔地反问道。她铁了心就不说减免文德供养费的话。看来,那怕是最富于责任心的人,到真正该承担责任时,也会有利害计较呢。

    “一个月给他姥姥二十元,多不划算呀。我的意思是把孩子接过来,与咱们一起生活。孩子已经大跑小走了,饮食稍稍留留心就行。不用抱不用背也好带了。恰恰还没有太深的记忆,咱好好儿待他,他就与咱亲。这样既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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