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还有点雌雄莫辨的味道。
站在树下,宛如谪仙。
并不流通的空气中似有梅香浮动,她垂着眼,摸男生冻白的耳垂。
“你说要请我吃火锅,多少年了。”
火锅底料都没见过。
快睡着的某人团一团怀里的死小孩,“今晚就带你去吃。”
林稚睁大眼。
啊了一声。
他不能吃辣,恨死火锅。
小时候是块人见人爱的精致扑克脸,只有在见到辣椒时,才会出现裂缝。林稚犹记得他第一次见到满是辣椒的九宫格火锅时,嘴角不可抑制地下沉,脸就像是要脱离本尊似的颤抖。
太有意思了。
随后一整天,女孩脑子里都是幼年季嘉言那张崩坏的脸。
冬季放学早些,四点准时下课,老师也不敢拖堂。林稚不管别人怎么看,站校门口堂堂正正等,人到了就挽住手臂往外去。
管别人说什么酸话、贱话。
她还故意把胸提一提,很婊气地扭着腰走路。
季嘉言早叫了车。
等上去,就推她脑门,“学什么鸡走路,你会打鸣吗?”
她龇牙笑笑,“我喜欢。”
还翘起二郎腿。
季嘉言哼一声。
女孩嚣张一秒立马放下腿,并拢了,乖乖靠他,“嘉言哥哥,我们去哪吃呀?”
他揪她头发,不说话,唇角带点不好惹的笑。等到地方了,林稚才知道这辈子想等季嘉言请火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好不容易答应一次,竟然是带她来酒店。
还是一家粉色的,从霓虹招牌到墙体都透出下流的情!趣!酒!店!
林稚哇一声,抱头鼠窜。
他钳住乱动的死小孩往大厅带,调出手机上伪造的电子证件一刷,自助入住机立马弹出房卡。她拿帽子盖住脑袋,畏畏缩缩,生怕遇到熟人。
他倒好。
拿到房卡了,竟然还有心思去看别的东西。
墙角的自动贩卖机里,大大小小各种“玩具”。
他指一指满是尖锐突起的巨大“棒子”,笑,“我送你?”
“……别那么客气,我们之前那哪要送东西啊。”
林稚笑一笑,脸都是僵的。
“哦,那你还要不要我请火锅?”
“……季嘉言,要不这样,我请你喝焦糖奶茶,我们回家学习。”
“妞妞,你这样很没礼貌。”他摸她脸,有点生气,“我请你来酒店,你怎么都该进去坐一坐的。”
“……”
“……”
“……”
房间在四楼,超级大。
简直是个刑场。
她第一次见铁椅子,看到旁边的手铐和脚镣,走不动路。又看悬空的强制开口器,想象了一遍现场图,吸气都不敢。屏息走过各种大开眼界的古代春宫展示,望到平放的弧形器具,终于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