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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家庭聚会

    老臧看着眼前的二代掌权人，做事高明又狠辣，自己见识过大半辈子的腥风血雨也不由心生绝望。

    一朝天子一朝臣，若说生前的叶老爷子还会讲刀山火海拼出来的情分，这位可对所谓的元老旧部没什么感情可言。

    老臧抖着手勉强吸了一口。即使这支烟曾用价值15万欧元的红酒浇灌过，此时亦满嘴苦涩。

    “他们就是不服。跟了你外公这么多年，熬完老子熬儿子，熬死儿子熬孙子。”

    容意说：“知道。那你呢？”

    “老爷子的事跟我没关系。你忘了，你小时候身体不好，我送你去医院。你说你没爸爸，要我当你爸爸，让我把你驮肩膀上。”

    老臧苦笑了下：“我老了，儿子要成家立业。”

    容意弯下腰，双手十指交叉着搭在膝盖上，仰起冷清的目光慢慢道：“95年中央派人来谈话，外公说他整整几宿没合过眼。那时已经很多人选择移民，变卖家产出逃。可他走了，凭叶家的体量，首当其冲的是你们。他想了很久做出一个决定，带着不计其数的资产北上投资，去换一线生机。”

    “叶家跟容家不一样，一辈子也就当看门狗的命。大家都是手上沾过血的，但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事别人做得，你们做不得。”

    老臧说：“那个女孩，我无心害她。”

    容意的面目平淡，目光闪过嗜血的残酷，语气冷得瘆人。

    “我忍了几年，不去见她，不去管她。你明明知道为什么。”

    梁柏翘的家庭聚会很热闹。

    晚上庭院亮着温馨的灯，现场乐队演奏音乐。

    冷餐会用的白色餐布长桌子一字排开，亲友们举杯小酌享用着美食歌舞，几个小孩子绕来绕去。

    陈素坐角落的雕花椅子陪一个叫艾嘉的小女孩翻花绳。

    这种场合太家常了，以至于陈素再怎么安静的存在，仍会被投注短暂而好奇的目光。

    女眷长辈们在屋里开一副麻将打牌。

    有人忍不住朝落地窗外又看了一眼：“那姑娘今年28了？还真看不出来。恐怕柏翘对她上了心。”

    一位满身翡翠首饰的女士打了个东风：“长得这么漂亮，可惜没什么背景。”

    下家顺手喂了张八筒给梁母，笑道：“小嫂子你可当心了。以柏翘的条件，这种质素的女人多的是主动缠上来的。玩玩倒还可以。”

    梁母一直笑眯眯的，虽然学金融出身，可气质是锻造出来的雍容秀润，上了牌不紧不慢打出五万。

    有女眷接着道：“何止，刚打招呼时听到没。那把声音软得哟，讲起广东话来不三不四的，简直跟以前来香港的水上人一模一样。”

    “这位可是正宗的北姑。”

    牌桌上迸出一阵笑。

    梁母刚好杠上开花，糊了一把。招呼窝在沙发上打游戏的小女儿过来顶上。

    走出院子，有侍应端着酒经过，她拿了杯香槟。

    艾嘉正俯在陈素怀里，她很喜欢小jiejie身上干净清香的味道，一双小手抓着她膝前的裙片，奶声奶气问：“jiejie你玩过抽陀螺吗？”

    陈素点点头，说玩过。

    艾嘉很高兴，在她怀里又蹦又抱，仰着粉雕玉琢的小圆脸，“那我找妈咪拿出来，你陪我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