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2/5页)

着人们尽情地堕落，沉沦在狂欢里。郭帆马上离开了这种令他膈应的环境，快步远离中心躁动的人群，待噪音小了些，他在吧台旁一个不明显的座位坐下，随便点了一杯威士忌。

    郭帆不怕喝醉，反倒是想一醉睡死过去，毕竟他没开车过来，身上贵重物品又只有一部手机，如今手机都设了密码小偷偷了也没用，自己一个大男人不怕被sao扰，于是放松了许多。

    紫蓝的灯光下，西装革履的调酒师凿出冰球，盛到玻璃杯里发出清脆的响，纤长的手微微一勾，威士忌和不知名的洋酒在空中碰撞，落入指间后就被倾刻间倒向酒杯，待琥珀色的液体轻盈地游荡在杯沿，再优雅地撒入rou桂粉轻挑起薄荷摆在其间，最后微笑着将制作完成的酒推到郭帆手里。

    他接过酒杯，醇烈的酒香扑鼻而来，他已经好久没有喝过度数那么高的酒了。郭帆大饮一口，浓烈的辛辣猛地撞进口腔，不消一刻蔓延到了上身，酒劲上头，那还被压抑着的情绪尽数被释放，他整张脸埋入胳膊里，趴在桌子上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郭帆，我明白你这几年的压力和苦楚，帮你实现科幻电影梦，是我发自真心的，陪你走这一遭，也是我发自真心的，而这些都只是因为我也和你一样热爱电影，并不是其他...”

    明明曾经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明明还亏欠那么多，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有些事情不能去揭开，有些距离不得不保持，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咱们都那么大个人了，是吧，应该懂的才对。”

    “那你为什么……”郭帆还记得自己没经过大脑思考就哽咽着吼出这几个字，然后立马咬紧了牙关，他知道那不可能。而吴京只是笑了笑，笑容温柔明媚，摆摆手转身离开。郭帆没想通，自然也没说出后面的问话，因为他自己也答不上来。当时吴京明明也红了眼眶，明明眼里也噙着泪，他不懂，拒绝一个不爱的人怎么会流泪呢？

    “所以你是不是也爱过。”

    酒精的作用下，郭帆问出了这句一直埋在心里的话，话音刚落，眼底的漆黑里慢慢浮现出跳动的光点，随着心跳加快变得越来越大，直到吞没了黑暗。在那里他看见了那个爱他的吴京。一帧帧回忆闪烁，里面藏着的全是爱过的证据。郭帆恍然意识到了什么，冲了上去，却只抓住了虚无，他无神地慢慢蹲下，手臂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

    所以，他知道流言蜚语能淹死人，他也不敢拿两个人的梦想和一生去赌这个世俗的包容心，他了解郭帆这个理想主义偏执怪在情感上执拗的不行，所以他选择自己先放手，斩断血淋淋的情丝，掩盖住不光彩的爱。

    是这样吗？一定是这样吧。

    郭帆想，那是不是也有两个京哥，下午离开的，是那个要去迎接镜头，迎接外界冠冕堂皇的吴京，他把另一个吴京留下了，留下来陪他了，那个充满了一切活力的，那个轻轻拍他背，说“我帮你出钱”的，那个和他打闹玩笑的，那个一直鼓励他的，那个眉眼柔和，像个小太阳的吴京，还有扑朔的，却从未消失的爱。

    “再见...再见！”霓虹致幻间，他对着心里的远方喊，喊得累了，也就费力地睁开了眼。他也不愿意一直待在幻想里。

    郭帆涩然一笑，原来成年人的释然真的需要靠酒精啊，靠酒精才能把这些不甘完完全全咽进肚里。他抬起头高举酒杯，未流尽的泪不经意间顺着脸部轮廓滚落，划入脖颈，光怪陆离的霓虹灯光在他身上闪烁，不经意间竟显露出一种媚态。喝尽最后一口，已然是一副醉意，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座位，身形不稳只好用手臂撑在墙角，他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根烟，却发现自己没带打火机，只好作罢。于是一边叼着烟，一边低垂着眼眸，目光迷离地望着眼前绚烂的光晕。

    直到一股强烈的困乏感席卷全身，淹没掉了神经，他才晃过神来，但就算他酒量再差也不至于这么快就睡啊。郭帆终于感到了不对劲，刚想离开这个角落，身体却像吞了铅块一样挪不动，手也失去力气抬不起来，仿若逐渐被石化般。他终究抗不过生理反应，半梦半醒间只能慢慢阖上双眼，在身体倒下的刹那间，一双手却稳稳地将他托起，另一双手轻柔地攀上脸颊，取走了那根烟。

    “乖，睡吧。”其中一个男人低声浅笑，满意地看着怀里人的睡颜，打横抱起晕过去的郭帆，另一个人对着吧台里的服务生讲了几句话，打开了藏在角落里的暗门。

    郭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