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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高桥香 (第5/5页)
己很久以前不小心摔断的一支,因为她抠门,一直没舍得扔,搁在洗手台上,现在被放在了镜柜里。 徐意丛把唇膏放回去,环视四周,发现浴室里的沐浴露和洗发水都仍然是她扔掉过的那个牌子。浴室的另一扇门通着卧室,她推门走进去,拉开衣橱,里面仍然挂着她的寥寥几件衣服,熨得平整妥帖,书架上还放着她的草稿本,笔筒里有一根胡萝卜圆珠笔,在学校女生的范围里人手一根,但在他的房间里格格不入。 她想起当时的很多细节,慢慢明白过来,原来徐桓司也没有多高明,再好的戏也有纰漏,只不过她当时太嫩,而他太了解她。 譬如那个荒唐的早晨。温乔有钥匙不错,可他缺房子吗?温乔喜欢的房子有游泳池,有赛马场,有练舞室,她会喜欢来一间满是徐意丛气息的公寓做客吗?她要这里的钥匙干什么? 但温乔拿钥匙拧开门锁的时候,徐意丛心里的最后一点余地被“咔哒”关上了。她出现的意义就是这个。 徐意丛洗完了脸,动作神速的李秘书已经来过又走了,徐桓司把袋子里的药盒拿出来递给她,又看看袋子里面的东西,告诉她李秘书还送来了早点:“皮蛋粥。” 徐意丛叼着牙刷摇摇头,“我不饿。” 她的肚子已经叫过好几轮了,徐桓司也听得清清楚楚,但他没多说什么。徐意丛回卫生间洗漱完,再出来的时候发现他在阳台,明亮阔朗的窗户开着,他肘弯撑在窗台上,在吹着风喝咖啡,咖啡见底,他又点燃一支烟。 在阳台上抽烟是他后天养成的习惯,因为丛丛说她闻着烟味没法学习,骗他去阳台上抽烟,其实她在拿着手机花痴帅哥。 一切都是熟悉的,譬如他舒展肩背的姿态,还有与身姿不相符的柔软头发,譬如阳台上拂晓时刻特有的晨光熹微,再譬如年深日久的默契,她看得见他拿烟的右手腕上的血印,他也看得见她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信件杂物,他们都清楚昨晚的事情还没结束。 徐意丛想了又想,还是从衣橱里拿出一件干净的毛衣换上,然后才到阳台上去,一高一低两个人并排趴在窗台上,像两条阴天前急着浮上水面呼吸的鱼。 她离他很近,徐桓司看看她素白的小脸和扎起来的头发,怎么看怎么像高中生,长眉习惯性地一挑,掸掸烟灰,微笑着开口说:“说说吧,怎么打算。” 她用手撑住尖尖的小下巴,细长的睫毛在思索的时候轻轻翕动,碎发被微风吹过脸颊。 徐桓司别开视线,看向晴空,慢声说:“想怎样都可以,用不着害怕。” 今早不是昨晚,她睡醒了,心情在清新空气的浸泡下无波无澜,她没有在害怕,只是在衡量轻重,虽然他在循循善诱,像那个夏天结束时一样,告诉她要有底气,因为他在,不论她怎么选,都可以有最好的人生。 丛丛比他想象得有决断。她很快地说:“外婆在,徐桓易在,我就在。” 他不意外,点点头,“好。” 徐意丛向外探探身,深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又看看表,站直了,说:“我回医院。” 他解开一粒衬衫扣子,打算去换件衬衫,“我送你。” 徐意丛没动,她说:“不用。今天许蔚程要来。” 她知道他没睡醒,试图用尼古丁驱散困意。尼古丁效力有限,是“许蔚程”三个字让他彻底清醒了,他的目光还放在远方的云彩上,但烟蒂衔在他齿间,被他不自控地轻轻一咬,烟头的火星闪了个红亮的星子。 她不希望他今天在医院,他明白她的意思就好。徐意丛要走,徐桓司转头叫她:“还有件事。” 她说:“怎么了?” 四目相对半秒,她已经明白这是件让他为难的事。但他没有拖延,很干脆地告诉她:“你得离开他。” 胸腔里有个地方“啪”地爆起一个小小的火花,随即是噼里啪啦的一串火线,把十几个小时的心平气和烧了个一干二净。 徐意丛扯了一下唇角,“你瞒我这么大的事,骗我跟你分手,调包我的鉴定报告。不管他有什么问题,你没有资格说他。” 他转回头去了,宽阔瘦削的背对着她,深深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青白的云雾,“我没有调包你的鉴定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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