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丞相府,芸娣没有先回屋,而是去了书房。
桓琨正在小书房里看书,姿意清闲,见芸娣来了微微一笑,“早些时候,六郎派人来过,今天下午的事,我都已知道。”
芸娣本是要解释来龙去脉,见阿兄都知道了,就靠近他,抽走他手里的书,“阿兄就不问问我没有受惊,害不害怕?”
桓琨目光从书上转移到她脸上,眉梢往上轻轻一挑,“若有人能伤着meimei,才叫阿兄吃惊。”
芸娣嘟嘴,“阿兄这叫什么话?”
桓琨眼中笑意渐深,展臂揽她到身侧,芸娣乖乖跪坐在他一旁,就被他抚着后背,轻轻搭了两下,“那么今日meimei可有受
惊,害不害怕?”
芸娣煞有其事地点了下头,“害怕,受惊了。”
“meimei想要什么补偿?”
“meimei嘴馋,能不能吃一两杯女儿红。”
“你吃的是一两杯?”
芸娣眨眨眼,不禁抱住他臂膀,“吃酒不行,那等阿兄空下来,陪我一阵。”
想到她这偷懒性子,桓琨放下手中的书,轻拧了下她鼻尖儿,“就依你的。”
芸娣这才眼睛弯弯笑起来,“对了,阿兄,我还在静安寺求了一个护身符。”她往袖口摸了摸,却没摸到,不由蹙眉疑
惑,“明明下山时还携在身上。”
仔细想想,可能是谢玑带她回来的路上,不慎弄丢了,芸娣不免失落,桓琨柔声安抚她,“一个小物件,丢了是天意,下回去
静安寺,去给阿兄求个更好的。”
芸娣起了捉弄之心,“一段好姻缘,阿兄要不要?”
桓琨指一点她额心,“小东西,从哪学的,在这排遣你阿兄。”
阿虎进院里来时,就瞧见两位主儿似在打俏,他心里不疑有他,自打三年前,三娘子认祖归宗后,郎君怕她心里落下阴影,格
外体贴,不止在教习上,平日里也诸多关心,甚至当时为怕三娘子出意外,特地搬到隔壁,至今仍未搬离,这三年来,两位情
谊越发深厚。
见阿虎进来,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芸娣先退下。
书房内,桓琨目光清冷,问道:“那几个泼皮可疑,可有查到什么?”早在芸娣去廷尉处时,桓琨就已上心她的安危,之后又
领阿虎前去接人,但路上见谢玑带她回来,也就默默回来,不曾声张。
阿虎道:“这几个人长居江左,江州口音,在秦淮一带干杂活,在牢狱里挨不住苦刑,自尽了,一般泼皮没这个胆子,应当是
江北氐族安插在江左的密探。”
若说当今江北大约有三股势力,一股是蛮族部落,力量最小又频发内乱,一盘散沙成不了多大气候。
一股是衣冠南渡时,没有跟随大部队迁徙到江左的中原士族,势力以洛阳为中心往外扩散,早些年尚未起来,完全是由桓猊北
伐收复洛阳后,振奋人心,声势才渐渐壮大,前两年跟氐族打了一仗,还打赢了。
而这一战里就冒出个叫闵曜的年轻小子,招数阴狠,把氐族折腾的够呛,之后闵曜声名鹊起,如今已经拥有一支流民组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