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种情况,可能是为了周家。
但细想来不可能。
六年前他将周家在建康的势力几乎铲除,这点桓琨开始持反对意见,后来选择站在他这边,既是站定立场,就不会生变。
桓家的人,从不是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
那就是第三种可能了。
而这种可能,只怕里头有大古怪。
密探将在何家院子里瞧见的都画在竹简上,呈到面前,桓猊扫了一眼,又扔给卫典丹,“你瞧瞧。”?
卫典丹一细看,不由惊了一跳。
桓琨不在驿馆住着,而是下榻在庐江大族何家,他将妓子带回何家后,先召了大夫进院,大夫走后已是第二天凌晨,桓琨未曾安置,就开门见客,一直到现在。
密探所呈上的竹简,正是桓琨在何家院中的举止。
竹简上画了一个女郎卧床不起,病容惨淡,郎君垂着眉睫正亲自喂她汤药,屋中婢女侍立,窗外竹影摇曳,寥寥几笔,勾勒出一副闲静安好的画面。
竹简上画的女郎是妓子霍娘,而侍奉她之人正是桓琨,卫典丹诧异,“以二郎身份之尊,舍去婢女不用,会亲自侍奉女人,而且还是兰香坊的妓子,说来奇怪,二郎初来庐江,不曾见过她,为何对她独独上了心。”
桓猊唇角一冷,“再想想。”?
卫典丹往深里一想,“听说二郎一进城,还未下榻安置,就去讨要了人来,像是怕谁会抢走,可依二郎的身份,谁敢在他手里抢食,”说到此处戛然而止。
权势能凌驾在二郎之上的,一个空架子皇帝算不着,只能是——
卫典丹能想到的,桓猊怎会想不到,自己这位好弟弟在防着自己。
怕他先下手为强,于是先将人带到身边,如此一来,他再动什么心思,先要顾虑兄弟情谊,不可明来。
天地下能叫桓琨失了分寸的女人,除了那一个,还能有谁。
卫典丹道:“主公,可要细查?”
“不必,”桓猊道,“总要先见见这位庐江头牌。”
晚上何家设下接风宴,专门为桓琨洗尘,自然也请了桓猊。
何氏家主何芷安颇有心思,知道桓猊好美人柔顺,专门让自己美貌乖巧的爱妓去陪他。
宴上桓猊揽着美人,饮酒作乐,旁人都听他眼色行事,气氛颇是和乐。
身为主角的桓琨不欲争这风头,独自坐在一旁,与何家四郎闲谈。
宴席尚未过半,桓猊带美人离开,桓琨坐了没多久也起身失陪。
这两位主子一走,昭示着宴席散了,其余人没有逗留的兴致,纷纷离散。
桓猊搂着美人回院,到了屋中,美人伺候他脱衣,忽地就叫一只大手捏起了下巴。
迎上一双狭长乌黑的眼睛,美人双颊飞红,含羞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