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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醒 (第3/3页)

人,全都目瞪口呆地望着一地狼藉,推推搡搡,却没有一个敢主动再上来找死的。

    这时只听躲在最外面的盛笑春怒声道:“不进者,斩!”

    说完,他手中拂尘一扬,尾部兽毛忽如钢钉一般直直地立了起来,一把将人群外围的一个小兵的颈子捅成了马蜂窝。

    对死亡的恐惧瞬息之间扼住了众人的咽喉,士兵们谁也不敢再退,只好硬着头皮往前挤。

    玉竹见状,一脚踢起不知被何人扔下的厚背刀,左手持刀右手持剑,刀剑齐开,气势磅礴地喝道:“谁敢进?”

    前有狼后有虎,这群夹在中央的无名小兵真是欲哭无泪,有苦难言,只得瑟瑟地缩着不动。

    玉竹趁此机会,凌空一跃,瞬身跃至宋秋水的身后,左手递刀,意在砍翻宋秋水的箭匣,右手挥剑,势在挑断他的弓弦。

    宋秋水和另一旁的盛笑春反应亦是极快——一个是急忙拨弓,另一个是转身就跑。

    盛笑春平日里无论到何处都恨不得让人使八抬大轿抬着,这时在这黑黢黢的地下,却健步如飞,跑得比任何人都快。

    这倒不是什么商定好的迂回战术,而是他下意识的反应。

    老太监几十年来没少折磨人,各类狠罚酷刑不在话下,哪怕掉进死人堆里都不心慌,却从没经历过真正的厮杀——现在玉竹有渐占上风的意思,尽管还只是点苗头,他的第一反应仍旧是逃。

    以他对仇鹤的了解,解开秘籍的关键必是个火难焚、刃难摧的死物,大不了把这些人一齐弄死在这里,到时候他再回过头细细查找线索。

    丢车保帅,在久居上位的人看来,实在是天经地义,再正常不过。

    宋秋水正飞脚去踹玉竹,余光扫见了老杂毛气喘吁吁往外跑的身影,心思陡然一转。

    “三奇八怪”里的各人都是血坑里爬出来的,为何走上这条路又有着不同的原因。有的是因为爱好杀戮,有的是为求扬名,有的则和他一样,是因出身贫苦才走上了岔道。

    宋秋水的爹是被官老爷害死的,亲娘被官老爷掳走做了二房。他还未成人,照料他的奶奶被官老爷养的一匹马踢中了天灵盖,也离他而去。

    在宋秋水眼里,天底下最有能耐的莫过于官老爷。他年幼时期最为憎恨这些吃香喝辣,鱼rou百姓的人,然而长大之后,练就神弓的他,却在这种憎恨中生出了无限的渴望。

    官是杀不完的,杀了之后还要被官府追捕。可是做官就不一样了,只要爬的够高,便能享得荣华富贵,真正告别被人欺压的日子。

    宋秋水跟上盛笑春,是因为他觉得盛笑春能帮自己做官,就像他能帮盛笑春杀人。

    这趟来取,他只抱着一个念头,就是要把事情办的漂亮,好把官阶再往上推一推。

    而这又有一个前提——他不能死。

    他若是死了,事情办得再漂亮,又怎么能做上更大的官呢?

    宋秋水兢兢业业地做打手,毫不犹豫地挡在盛晓春前面,正是因为他有信心自己不会死。毕竟,来的路上盛笑春和王书钧已经再三确认了:仇鹤已死,剩下的只有几个不成器的毛头孩子,而他们是“三奇八怪”,加上大内高手,没有败的道理。

    可是现在盛笑春跑了。

    盛笑春一跑,就好像在开春的湖冰上踩了一脚,力度不大,却足以让一块看上去完好无损的冰面乍时四分五裂。

    宋秋水必胜的信心大挫,在这关键的时候,他手中的弓本可射中玉竹,却不由自主地偏了一偏。

    飞出去的箭如有眼睛似的,“嗖”地射中了盛笑春的小腿腿肚。

    与此同时,“哗啦”一声,箭匣散落,长弓弦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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