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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醒来时,女医官已经离去,只剩下屋子里还在安睡的八俣天和刚刚睁开眼的须佐之男。 窗外的赤霞透过窗户斜射进来,将室内的墙壁染得鲜艳,想必已是近黄昏。须佐之男揉了揉太阳xue,竭力使自己有些昏沉的思绪变得清晰,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对自己呆了十多年的房子感到近乎陌生的情绪,可梦中八百比丘尼的话语却依旧挥之不去,像是深深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眼角划过一道刺眼金光,他低头看去,挂在腕上的勾玉坠子被夕阳照亮,带着金属特有的重量,也带着他还未褪尽的温暖体温。命运似乎在此刻交汇,先前从中传达的谕示无头无尾,在刚刚却由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卧底”道明缘由,就像一场被精心雕饰过的剧本,有些诡异地圆满而完整。 孩童的嘤咛从旁边传来,裹着八俣天的毯子动了动,随即从中传出一阵舒畅的气音。须佐之男被引过去,摸了摸八俣天的额头,并不烫手的触觉令他终于放下了心。 羽姬带来的奶瓶还搁置在他手边,须佐之男将它拿起,却意外地发现这东西保温效果还不错。他的思绪又回到羽姬和羽出生前后的日子里,兴许是怕自己再像惯着八俣天那样溺爱这两个小的,八岐大蛇在孩子们出生前便明令禁止了母体哺乳的环节,并早早就生产了一批足够婴儿用到一岁的小奶瓶,奶粉自然也是由专门的育婴师调配出来。总之,八岐大蛇的育儿观念也算有所长进,没有像先前那样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掠夺孩子的口粮。两个孩子颇为独立地长到了一岁,可以饱腹的食物也从液体变为固体,那些还未来得及使用的奶瓶便被收了起来。此后,他与Alpha也再没有生育过子嗣,这些小玩意也就渐渐淡出了他的视线。 他正回忆着,那边的八俣天已经悠悠转醒,迷茫地揉着眼睛坐起身子。他刚刚退了烧,捂出来的汗水还附着在身上,一头及肩小白毛汗津津,还带着婴儿肥的脸蛋透出健康的颜色。须佐之男扭头看过去,正要拧开瓶盖给八俣天喂水时,却见八俣天红红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在与自己对视的瞬间“哇”地哭出了声。 八俣天已经很久没有哭得这般肝肠寸断,一整天的滴水未进令他的哭声不像先前那样圆润又响亮,而是染上了病态的沙哑艰涩。须佐之男以为他是病得难受,正想着该怎么把人哄好,八俣天却扬起挂着泪珠的脸庞,张开双臂猛地扑进了他怀中。 “不哭了,乖,我们先喝水。”刚刚八俣天撞进来的力道不算小,须佐之男知道这孩子应当是完全康复了,也只把八俣天的动作当作撒娇。可八俣天死活不将双臂撒开,肩膀随着抽泣而抖动着,一派十足的伤心模样,倒叫须佐之男觉得有什么异常。 “mama,我梦见你死了……”八俣天的嗓音微微颤抖,说出来的话却令须佐之男哭笑不得:“我梦见到处都是火,然后你和他们一起掉进火里,最后什么都没有了……” “mama现在不是在这里吗?”他没有计较孩子哄堂大孝的言论,柔声安慰道:“我们的八俣天刚刚发烧,只是做了场热乎乎的噩梦而已。来,先把水喝掉,梦里的火就被扑灭了。” 把八俣天从膝盖上抱起来裹回被子里,须佐之男终于从床上爬起身,来到桌边,揭开呈放在桌面上的食盒。兴许是八百比丘尼临走前特意叮嘱过,这次厨房送来的餐具里还多了套八俣天的宝宝碗,碗身还颇有创意地绘了只顶着猫耳朵的白毛小长虫。 蛇神星的伙食自然色香味俱全,饭盒的保温效果也绝佳,他刚一打开盖子,属于炸鱼的香气顿时冲出容器的束缚,勾得八俣天也窸窸窣窣从床上爬过来,须佐之男甚至还能听见背后他吞咽口水的声音。 “去洗把脸,我们准备开饭。”须佐之男笑着回身,揉了揉八俣天白发乱蓬蓬的小脑瓜:“等吃完饭,母亲带你去洗澡,今晚你就住在这里,等明天早上完全康复了再去和老师上课。” “我可以,和mama一起睡?”八俣天的声音小小的,顶着须佐之男的掌心蹭了蹭:“父亲不会生气吗?” 须佐之男顿了顿,手指捏了捏八俣天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蛋:“他是你父亲,你生了病,他怎么会对你发脾气。” 虽然他和八岐大蛇关系确实僵硬,可须佐之男并不想给下一代留下父母感情不好的印象,没有孩子希望自己的血脉至亲形同仇敌。八岐大蛇曾注意到过这一点,甚至有很多次故意在孩子面前对自己的Omega动手动脚,包括但不限于咬腺体等足够色情、孩子们却一无所知的行为,好mama须佐之男自然是忍气吞声了无数次,面对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