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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相信，自己头顶上的刀，要落下来了。

    “十七，”兰庭玉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十七，一边在心里面感慨自己重生古代这么多年依旧不习惯自己或者其他人跪来跪去，一边神情冷淡的开口:“你来我身边，多久了？”

    “回少教主，已经十年了。”

    十年了，时间还真是长啊。

    十七看着眼前的脚，因为兰庭玉的卧室里面铺着厚厚的地毯，所以兰庭玉在卧室里面的时候更喜欢光着脚。他跪在地毯上，眼睛看到的就是少年白白嫩嫩的双脚，脚背上的皮肤，细腻得让人只想抱在怀里摸一摸，亲一亲。

    “十七，”兰庭玉俯下/身伸出手抬起十七的脸，下一刻，十七的眼睛就和一双水杏眼对上:“你......”

    “当初教主将十七送到少教主身边，那么十七就是少教主的人。”十七自从发现真相后，就知道少教主从来都不曾信任过教内上下任何一个人，而这当中也包括十七本人。虽然有一点点的伤心，但是十七又怎会责怪少教主呢？他只恨自己这番话没能更早说出。

    十七的眼神灼灼如火焰，那样的眼神，兰庭玉再熟悉不过了。

    就和清寒看自己，就和自己看清寒的眼神，一模一样。

    第98章

    兰庭玉是一个三观正常的人。

    兰庭玉上初中的时候，有一个非常厉害非常严格的语文老师, 那个时候还没有老师不能体罚学生的说法, 所以只要学生犯了错, 作为班主任的语文老师都会拎着一把铁尺打他们的手心。

    那个时候恨吗？

    真恨啊。

    但是长大以后再回想起来，更多的是感激。

    兰庭玉一直都记得, 刚刚入学的时候，这个在未来整个初中时光都被大家私下来偷偷喊“灭绝师太”的语文老师，在大家都自我介绍完之后, 在黑板上写了一个“人”字, 让他们一个一个起来回答问题。

    不同的人, 不同的想法，说出来的也不一样。而在他们都说完之后, 语文老师很认真的看着他们说, “人”这个字, 是由一撇一捺组成的, 这一捺相当于人的骨气，人的尊严, 而这一撇则是相当于人的三观。

    没有骨气, 是支撑不住三观的。

    三观不正, 则不成一个“人”字。

    这番话, 兰庭玉记了两辈子, 并且一直遵循下去。

    说这些是为什么呢？因为这一刻，兰庭玉想起来语文老师当时说这番话时的神情。

    以西方魔教的风格，不, 应该说换做是其他人，有着和玉天宝一样经历的人，在觉察到十七对自己心生情意的时候，应该利用他这份感情，隐瞒也好，策反也好，甚至是自己付出小小的牺牲来换取十七的死心塌地，都会觉得很值。

    大不了，狡兔死，走狗烹，事成之后报复回去就可以了。大丈夫，何必执着于拘泥小节？

    但是他是兰庭玉，有原则的兰庭玉，比起“大丈夫不拘小节”更喜欢“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兰庭玉。

    欺骗对方，玩弄他人感情......他若是真的这样做了，那么他和自己最厌恶的那种存在有什么区别？

    “十七，”兰庭玉松开手，移开了目光，轻声道了一句:“抱歉。”

    为什么要对我说抱歉？你并没有做出任何对不住我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