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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肯睡在天桥下也不想跟他回别墅的。」

    「你很清楚，程旭和你是由伤害开始的，他一直都很自责，一直都说是他毁了你的一生，其实我也这样认为的。如果没有遇到他，你很有可能还是悠然自得的打着工，你的继父也不会因为程旭给他的那一笔天降横财而开始玩那些让人倾家荡产的豪赌，以至于欠下了高利贷，你也就不用为了还债而被逼去那个地方……」

    「请你……不要说了……求你……」

    罗逸的身子重新颤抖起来，于是荆湛立刻打住话头，沉默了一会儿，等罗逸平静之后，他才继续轻声道：「我和你说这些，是我出于正义的立场对程旭做出的谴责。但我毕竟是他的朋友，现在他这种动不动就癫狂了的情况，实在很让人担心，这些录音你都在听吧？毫不夸张的说，就凭这个，我甚至可以将他送进精神病院去。」

    「不要。」

    罗逸忽然抬起头来，沙哑着嗓子喊出两个字，这是荆湛头一次看到他带了激动的情绪，沙哑的嗓音透出一点尖锐，如同公鸡被扭断了脖子所发出的声音。

    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

    第四章

    「今天的情况，你应该也看到了。程旭是真的想要了那小子的命，就因为他打了你一个耳光。那么多人，包括我，没人能阻止他，但是你一出声，他就停了手。」

    荆湛不疾不徐地说着，一边观察罗逸的反应，见他垂下头，把两只无力的瘦得不像样的手放在一起扭着，他知道罗逸动摇了，于是立刻再接再厉趁热打铁。

    「这些天，程旭的情绪一直很不稳定，从这份录音里，你应该也可以听得出来。你昏倒后，他起初十分慌乱，但是当坐到车上之后，他却慢慢冷静下来，知道为你解开大衣通风，知道摸你的脉搏探你的鼻息，知道下车后抱着你往急诊室来，可以说，这几天我是头一次看到他这样有条不紊的样子。」

    「可是……我不能待在他身边。」

    罗逸的语调里充满了悲伤，他想告诉荆湛自己根本就是一个活不长的人，但是他控制住了。

    「你好好想想吧。」荆湛关了录音笔：「毕竟，这件事错都是在程旭，我其实……没有资格要求你什么的。但是……即使你心里对程旭没感情，能不能看在他为你这样痛苦的份儿上，在他身边待一段时间，等他稳定后，你再离开他。」

    恋人嘛，就算恨得要死要活，但是一旦在一起了，每日里关怀体贴的滋润着，慢慢的，当初离开的想法就会打消。名叫荆湛的狐狸在心里偷笑。

    罗逸没说话，荆湛也不是非要问出答案，于是扶着他在床上躺下，他看到罗逸还是有些不安，但是没有动，慢慢闭上眼睛，于是就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个多小时，程旭回来了。

    他手里提着一个大保温桶，看见罗逸还在躺着，就急赤白脸的问道：「怎么回事？怎么还没醒过来？那些医生都是吃干饭的吗？他们到底负不负责任？还有，这病房里为什么没有医生？他们明明知道罗罗的情况有多糟糕。」

    「你冷静一点啊程旭。」

    荆湛无奈的摊手：「罗逸醒过来一次，我简单的把事情给他解释了，他没表示什么，之后又睡过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