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露古怪:“谁与说的?”她被掳一事本就古怪,譬如花娘如何得知她与玉蔻的名字?又何以认定自己是落魄千金?
“棉衣加身,腕上带疤子,我可不曾听闻有哪个大户人家的千金会自残,又或是自残后隐居山林,若不是看你颜色尚可,光是你多管闲事一举我便是要灭口的!”
白雅在花娘的眼皮底下将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南庄地理偏僻,从外头看不打眼,花娘没有将她的身份往高处想实乃正常,却也愈发让人怀疑。
花娘不了解南庄,却知道她们姓名,外人无处得知,也就是说是熟人透露的消息,这消息还是被曲解了的……白雅突然想起昏迷前玉兰扭脚一事,而玉兰是萧惠仪的眼线。
身处狼窝,此时暴露身份非上策,白雅将疑虑吞进肚子里,怯声道:“昨日……河里的妇人是你们杀的?只是你便是将我们掳来也掩盖不了她的死因,昨日我已着人报官。”郭尉平日虽一声不响,却是个靠谱的,想来也快回来了。
然而,花娘却意味深长道:“不怕你们报官,就怕你们不报。”
什么意思?白雅攒了一肚子的疑问,话还未倒出,木门突然传来声响。
“夫人,人来了。”是那名被唤作蛮秋的婢女。
花娘听罢,聘婷缓立,大开的裙摆倾斜散落,扶了扶脑侧的发钗,半威胁半安抚道:“既来了,便好生住下,这儿委屈不了你。”
脚步顿了顿,又道:“我这眼睛利得紧,最厌旁人耍花招。若你乖乖听话,前程少不了,若整天想些有的没的,你庄子门前那具女尸便是下场。”
房门被人从里打开,散碎的阳光洒了进来,却止于门前半尺地,金色的地面映着两道阴影,有人在哈腰寒暄。
“蛮秋,吩咐下去,备多一间花房,等里面那丫头醒了,明儿两人一同去院子里上课。”
“诺。”
木门再次被紧闭,屋子暗了几分,白雅脸上的慌乱如潮水尽褪,琉璃眼微沉,她静静地喝着手中的茶,半晌,一脸平静地走到榻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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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端而雅;退,迟而缓,高门府邸最重的便是礼仪二字……”肃然的声音在院子回荡,但看这架势倒有几分书院的味道,只惜教的不是诗书礼义,而是邀宠魅伎。
众人听习了半个时辰后,花娘强势的语气一松,朝不远处的蛮秋道:“将东西拿来。”
蛮秋手捧陶罐,陶罐颇深,看不清里面是何物,只瞧见旁边还放了一条烟斗状的短棍。
“手伸出来,将袖子撸起,伸长些。”花娘拿了短棍在罐子里捣弄了几下,从第一排开始,一一敲在伸出来的手臂上,待瞧清那鲜红的一点,白雅恍悟,竟是守宫砂!
窃窃私语从四面八方传来,白雅敛眉凝望,原以为是瘦马,没想到走的是落魄千金的人设。
看着白雅光洁如玉的手臂,花娘轻掀眼皮,皮肤底子好,好在不是大户人家。
原来,古代贵女有点守宫砂一习,像卫国公府同父异母的姐妹,在满周岁的时候由各自亲母或长辈亲点宫砂。白雅的母亲产后血崩,后连奶娘也不知所踪,周岁过得一片惨淡,自然没人帮她点,待玉竹发觉自家小姐没点守宫砂的时候,早已错过了时机,于是那代表贵女与贞洁的一点便与她失之交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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