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沈载厚又叫了一遍。
他连焦急都没有力气。
沈沉凝眉沉默,几秒后,弯腰凑到沈载厚耳边。
没有人听到他说了什么,只是沈载厚的眼里忽然迸射出一种奇怪的神采。
他的眼珠转了转,落在宁小星身上,然后重复了好几次同一个音节。
宁小星听不明白他想说什么,只觉得那个发音接近“Man”。
沈沉将耳朵凑到他嘴边,沈载厚低低地说了一句话。
沈沉凉笑一声,站直了腰。
沈载厚在那里用力喘息着,宁小星总感觉他一不留神就会哪口气上不来。
过了好大一会儿,沈载厚再度开口。
仍是一字一字的,宁小星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这些话连成一串。
“沈沉,你太矛盾。世事难两全。”
沈沉无动于衷。
他比平时还要冷漠。
“遵……遵从……本心,”沈载厚眼里仅剩的那点光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在消失,“做……做你……想……做的……”
旁边的机器急促地响起,本来波浪形的线条变成了直线。
那么多人,依然十分安静,每个人都十分克制,只有沈至善低低地叫了一声“爸爸”。
一个人,就这样走完了他的一生。
宁小星偏过头看沈沉,他站得笔直,无悲无喜,脸上冷漠地像个木头人。
沈至礼走到沈沉身后,轻拍他的肩。
他已经年过半百,鬓角染霜,按年纪完全可以做沈沉的父亲。
沈载厚的风流造成了这种尴尬。
“葬礼我已经安排好,不用你做什么。不过,你得到场。”
沈至礼的气场非常强大,这句话温和中透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威严。
沈沉没有回头,片刻后,轻点头。
“今天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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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星随着沈沉离开。
吼得嗓子都哑了的陈姨太看到他俩,好像明白了什么,呆住了。
“死了?”她呆看着沈沉,“沈载厚死了?不可能!”
沈沉连看都不看她,拥着宁小星,在两个保镖的陪同下径自往电梯那边走。
陈姨太正想扑过来,余光里看到了走廊里的人。
陈姨太又疯狂了:“沈至礼,他是不是死了--!”
沈至礼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
“你再吵,我让你连手上的都保不住。”
陈姨太安静了。
好像一瞬间,连孩子的哭闹声都小了。
这一次宁小星不敢八卦,一直随着沈沉飞快往前走。不过她猜想,这一场豪门内斗,沈至礼这一方明显占据了绝对优势。
那么,沈沉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沈至礼没对付他,反而好像愿意接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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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姨太那一爪子,生生抓掉沈沉后颈一长条的rou。他的白衬衣后衣领那一块,被染红了一大片。
宁小星后悔内疚自责加心疼。
“对不起。”
沈沉站在卧室门口,衬衣脱了一半,闻言转身。
“并不是你抓的,你不用道歉。”
可是却是因她而起。宁小星实在良心难安。
“你真不用去医院看看吗?”宁小星小心翼翼地问。
“这种伤……”沈沉微一挑眉,“用不着这么麻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