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有人敢这般不合礼法地触碰他,扶渊下意识想抬手制止,指尖刚离了桌面,又慢慢垂下,终于还是未做阻拦。
轻殊解开了他飘逸的发带,半绾的发髻柔顺地散落到肩头,墨发似若暗夜里最深处的黑。
她拿了木梳子,学着他往常的样子捋顺,轻轻地取了两鬓的长发,柔软的纤手时常无意地碰触到他的肌肤,她的心跳像是快了些。
屋内很安静,只有香炉飘着淡淡的清香,她的双手温热,而他的肌肤略微冰凉。
轻殊不急不缓绾好后,才拿了铜镜映照在他眼前。
“嗯,确实有模有样。”扶渊轻笑抬眸,视线从铜镜中扬起,落到她脸上。
轻殊眼珠子转了转,趁热打铁,祈求般抿嘴问道:“那我……可以不走么?帝君放心,我绝不会偷懒耍滑!”
扶渊嘴角一弯:“本君何时说过要让你离开了?”
她闻声抬眸,这意思就是她可以留在这儿了。轻殊欣喜万分,跪下就是一拜:“多谢帝君恩典!”复又扬起白嫩的小脸笑靥如花:“我这就浇花去!”说要就爬起来往殿外去。
她倒还真是雷厉风行。
“回来。”
听见身后之人的声音,她立马转回身小跑过去,“帝君还有何吩咐?”
扶渊扫了眼案边突然隐现出的一摞书,慢条斯理道:“浇水打扫就免了,将这些书册背熟就好。”
“……”听到这话,轻殊朝着他的视线看去,那一摞书有她半个身子那么高了,她不禁倒吸了口凉气,不敢相信:“这也太多了……”
扶渊淡道:“不想背?”
自然是不想背的,她在镜中时就是因为不思进取,才想着偷食灵力,荒废了百年修炼,如今要她坐下静心习读,真是天大的折磨。
机会是争取来的,轻殊大着胆子点头:“嗯!”
扶渊慢慢地抿了口茶,沉默。
“……”他久久不说话,轻殊瞬间心虚了,以为自己的忤逆惹他不高兴了,生怕被他怒扫出门,连忙转笑:“想的想的!只是我短见薄识,怕会有许多不懂之处,到时可以请教帝君吗?”
扶渊抬眸看她一眼,掠过似有若无的一丝笑意。
“可以。”
轻殊乖顺一笑,二话不说又是一个跪拜:“多谢师父!”
闻言扶渊愣了愣,睨她一眼:“你叫我什么?”
“……师父,”她仰头,如星美目眨了眨,理所当然道:“传道授业以为师,帝君教我习读,自然就是师父了呀!”
她一副见识不凡的样子,扶渊打量了一番,随后忍俊笑了几声。
他笑什么?轻殊不解,黛眉轻皱:“……帝君不愿收我为徒吗?”
扶渊目光落在面前伏跪着的小姑娘身上,从容淡笑自湛金凤眸中流露:“你这跪师礼都拜了,本君岂有回绝之理。”
听了这话,轻殊双眸一亮,莞尔:“徒儿白轻殊,拜过师父!
扶渊淡道:“无需三跪九叩的,起来吧。”
她忽然觉得受众仙敬畏的扶渊帝君好像也没那么喜怒无常,反倒时常带着温润如玉的笑容,叫人有几分痴迷。
她点头起身,又听他道:“往后就在偏殿住下,今日先去休息吧。”
轻殊一怔,像是有几分委屈:“不能在师父屋子里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