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惠子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随着电影的继续播放,她一下就明了了。
约翰德在以他的方式,解读她的人生。
那些曾经让她感到奇怪的戏份终于以莫名其妙的方式链接在了一起。天台,跳楼,大海,沉溺,新生,舞蹈。所有过往都涌来,沈惠子坐在电影院的观众席上,看着镜头之中所上演的她的人生。她一时默然,谢群之也没有说话。
影片的结局还是最初的镜头,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回头,纵身跳了下去。
整个影厅的灯轰然亮起,对上谢群之清明的眼,沈惠子才发觉自己已经惊了一身冷汗。身后传来了观众们的相关讨论,有人说看不懂,有人说故事根本没讲清楚,有人说从镜头里感觉出了爱。映后的主创交流正在筹备,有椅子被搬上来。沈惠子想等一个人的出现,可是从头到尾来,都没见到他的身影。
有一个沈惠子从来没见过的人走上来,自称是编剧,开始讲解这部电影的拍摄过程。可他说的都是假的,那跟沈惠子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
沈惠子皱了眉,正想和谢群之说些什么,就听见他叹了口气。
“怎么了?”
谢群之看着沈惠子,说,“他不会来了。”
沈惠子一下就清楚了。
“你早就知道这部片子?”
谢群之点了点头。
他很早就收到了来自约翰德的消息,说他在筹备这样的一部电影,并且请求他不要告诉沈惠子。他们谈了很多,关于男人之间的对话。约翰德彼时身体已经很不好,他笑起来的时候没了以前的吊儿郎当。他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现在把沈惠子送回故土,不过是因为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可能再守护不属于他的玫瑰。
他自己被困在病房的玻璃罩里。
约翰德告诉谢群之,关于沈惠子的过去都是他从心理医生那里得知的。当然是非法手段,他竟然录下了沈惠子每一次和心理医生见面的对话。他把那些对话反反复复听,拼凑她的过去。
我对她一见钟情。约翰德告诉谢群之。可是第一眼我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不会属于我的。
人总是会有这种预感,奇怪的预感。
约翰德笑着说,他想送给她最后一份礼物,或者算不上礼物。他只是看沈惠子在她的人生里打转太久,陷进了迷雾之中,想换个方式帮她走出来。从旁观者的角度去看自己的人生,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一切。
沈惠子听他讲完这些,沉默了半天,问,“那他现在在哪里?”
谢群之摇了摇头。
沈惠子说,“你没和他见过面?”
谢群之答,“只是电话联系。”
沈惠子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很无所谓地调侃,“他这个人总是满嘴谎言。可能现在他一点事都没有吧。”
“嗯。”谢群之看着她的侧颜,慢悠悠问了一句,“你喜欢这个电影吗?”
沈惠子摇头。
“今天晚上吃什么?”她换了话题。
“别的电影不看了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