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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和她的KPI

    “你想要爱？”

    来自地狱的女孩扇动纯净无暇的巨大翅膀，刺目光芒同刮起的沙尘一起暴涨，少年不得不挡住眼睛。

    “吾将实现汝之祈愿。”生着洁白羽翼的恶魔卡俄斯垂眸吟诵，诺言在灼热的空间中庄严回响。

    满面泪痕的男孩伏拜在地。

    他日复一日的祷告是否曾被听见，指尖枯萎的雏菊花瓣有没有再次舒展的那天。

    “请成为我黑暗中的唯一光芒，请成为我的救赎，请抓紧我的手。”

    请说您爱我，直到世间尽头。

    “炼狱之中亦有光亮。”女孩朝他缓缓伸手，“吾将赐汝以爱。”

    我想得到爱。她全部的爱。

    男孩依旧注视着地板。好半天才开口：“那个人……也是你的看护对象吗？”

    “还不算。神魔聆听所有人的祈祷啊，心情好就会顺手帮个忙。”

    “你们的规定允许同时看护两个人吗？”

    “规矩我来定。”卡俄斯勾唇，“我的一个前辈，你知道吧，两百年前战乱的时候看护了三十七个人类呢。”

    卡俄斯偶尔现身，像从另一个维度忽然浮现出来，男孩问过她怎么做到的，她只是满不在乎地笑笑。

    “因为我是唯一的法则。”

    “你想拿走什么都可以。”男孩抬眸，目光坚定，“我不在乎那些，灵魂，青春，梦想，美貌……那些算什么啊。”

    “是吗？对很多人来说这可是奢侈得碰不到的东西。”卡俄斯神情似认真又似嘲弄。

    “这些都可以给你。”男孩注视她的眼睛，“多陪我一段时间吧。或者带我去看看你来的地方。不是什么都你说了算吗，我本来就没指望过什么，只要……你在这里就好了。”

    “一旦愿望实现，守护者就要离开看护对象了。”女孩微笑，“你知道我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吧？”

    “那就利用我吧。”男孩热切地仰头，“还有价值的东西都拿去，反正人类在你们面前哪里有什么筹码，从一开始就注定要输掉了。”

    “你能想明白真是太好了。你比我遇到的大部分人类要有趣。”卡俄斯满意地拍拍手，从天台的栏杆上蹦下来，“放心，你的珍宝在我这里非常安全。我可是恶魔。”

    卡俄斯的同事有点看不过去，但也不能说就是为了那个人类男孩。

    “对那个孩子宽容一点吧。”他挑起眉，“你记得他的祷告吧，‘反正我的前路也只是悬崖’。”

    “人类不就都是那个样子吗，喜欢夸大。”女孩偏过头，“而且我对每个看护对象都特别好啊，你也知道的，这年头，像我这么亲切有趣的守护者可不多了。”

    “放任看护对象太依赖你可不是好事。”

    “我有什么办法？”女孩耸肩摊手，“人类爱总寄希望于别人，希望有什么人能把他们拉出泥潭……我们的作用只是符号而已，一道可望不可即的光，一双捉住他们肮脏手掌的有力臂膀。我一直好奇，他们到底是不明白还是不肯承认，他们堕落的时候我们只是表情和善的旁观者啊。我们出现之前和之后，坠落都不会停止。”

    “……差点忘了，是你定下的工作宗旨。”

    “让人类堕落得更快乐。”恶魔兴奋地打了个响指，举起双臂，“一切为了卡俄斯！”

    后来那人类男孩免不了出了点小问题。

    “你爱我，对吧？”高烧中的男孩望着她。

    台灯暖光中的女孩看不清神色，向来冰冷的眼睛似乎也带上一点温度：“以后不要对恶魔提爱这个字眼，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