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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白首永偕(Sweet talk/高H) (第2/2页)
情浓缱绻、帐中春色不歇。帐外香几上烛芯倏然爆裂,掩不住帷幕中低低的啜泣,似餍足,似诉不尽的苦楚。 帐中,锦被翻动,裴知春给她掖好被角,又吻向她的额头,温声道:“乖姑娘。”春桃没回话,脸白惨惨的,将下巴搁在他肩上,恹恹地依偎在他怀里。眼下,她抬不起眼,静静听着他错乱的呼吸。 忽然,他听她唤道:“郎君……” 以为她向他撒娇,裴知春捏住她的下巴,吻上她的眉眼,鼻尖,最后轻轻滞留在唇角。 春桃没有闪躲,“郎君,以后,真只有我一人么?”嘴上这么问,心里却在想:春情散的作用不过如此。他若真心喜欢自己,为何这礼办得如此简朴,像随意应付。 裴知春回道:“嗯,今生唯你一人。” 春桃朝他笑了下,心中忍不住道:反正她就问问,听着图个舒坦。她是他的妾,终究难以抬为正妻。眼下他腿疾在身,寻常官宦姑娘皆不愿嫁他。但,若哪日倒霉的姑娘成了他正妻,恐怕她日子更难捱。毕竟,妾与奴婢,有何异?不过是件玩物,任人摆布。 可惜,她没得选。 “你要信我。”裴知春说:“就像我信你这般。”譬如从前她和知远的事,他知晓,但从不过问。 春桃眨眼,应道:“好。”可,她没信他。 那夜从尸山血海中爬出,一路辗转,再投奔族亲,最后被卖入裴府起——她便再不信任何人。 寂悄的夜,是烧断的线香,悄无声息地燃尽、消逝,连缕青烟也不曾留下。转瞬,天色瞳朦,回到雪亮的夏,日头燎燎的烧,腾起青烟缕缕,晒得庭院里的梧桐郁郁蒸蒸。 白昼,春桃陪在裴知春身侧,做尽雅致之事:烧香、点茶、挂画、插花。偶尔,晴空太烈。她便和刘嬷嬷一起将豆蔻连梢煎水,文火煮着,等水烧得咕咕噜噜的,再倒入瓷碗里。待放凉了些,成了碗教人消夏的酸梅汤。 瓷碗轻轻放至他身侧,裴知春搂春桃入怀,缓缓开口:“我曾有一位恩师,名许明安,布衣出身,翰林院学士。许公文采斐然,傲骨铮铮,深得圣上宠遇。” 他顿了顿,炯炯的黑瞳随即黯淡:“金军南侵前夕,先皇曾下令不准妄言边事。而后,宗望大军攻陷相州,我军竟落荒而逃。金军在五天内安然渡河,真是可笑!此前,先皇封锁边关之事,引得江南学潮四起,我亦曾参与其中,险些被卷入牢狱。幸得许公相救,保全性命,才得以幸免。” 感受到她往他怀里蹭动,好似条柔软无骨的蛇,裴知春犹豫地接着说:“可惜,许公后来被金人掳走,为保全名节……”选择自戕。 “不过,听闻他与夫人鹣鲽情深,膝下有一子一女。不知,他们如今安在?” 春桃听着,双臂紧环绕他脖颈,眼皮微垂,随口了声:“嗯。”说罢,她凝望窗外,似乎能感受到庭院里那片晴空、阶上的柳影与庭花,仿佛置身在昔日的朱门绣户里。 “灵叙?”裴知春手指插入她发缝,拨弄她发丝,“和我讲讲你过去的事,好吗?” 春桃没答,只是默默伏在他的肩膀上,竭力忍住盈盈的泪。裴知春见状,柔声唤她:“灵叙,不急,你不用说。”说罢,他拿起桌上的瓷盏,浅啜一口。 下一瞬,裴知春却听她说:“一切都过去了。” “过去了。”春桃再次强调。 不久,桌旁的酸梅汤见底,苦夏褪去,迎来秋的凉意。白昼降息,天边的月渐渐盈。 中秋将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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