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桾(H)_围城(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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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城(一) (第2/2页)

‘既往不咎’说得这样轻松慷慨么?”

    齐霜翰说与她相处时常感到痛苦,她何尝不会内心酸楚?

    她一面不愿成为两兄弟明争暗斗的胜利奖品,另一面,又无法抗拒他对她的致命吸引,她无数次引诱试探齐霜翰说出心底对她真实感觉,可是少年口是心非,迟钝高傲,以至于阴差阳错分离六年才互相坦诚。

    “阿砚,如果只是因为当年的捉迷藏,我说过我从不需要你对我愧疚。”

    闻言,徐持砚脸上瞬间褪去血色。

    在成为被钟老重点栽培的徐持砚前,五岁前的他总来不是端方守礼的乖小孩。

    脑海里错杂地播放着一幕幕,幼儿园的午后,热闹的大型滑梯,所有孩子的疯狂乐园,他失控地捶打发泄,铁通里她被欢闹淹没的哭声......

    他的淘气顽劣在宛桾病床前的那个夜晚从骨髓中尽数抽离,充进那个被他捶打到变型的铁桶,随着垃圾车的远去被掩埋在不见天日的泥土里。

    然后,他成为了众人眼里温润如玉、惊才艳绝的徐持砚。

    “我原以为我们订婚后那枚素戒终于能消失......”

    脑海里开始回忆着从前的一点一滴,直到订婚宴停止。

    “你说不需要我的愧疚,却能戴着他的歉意,招摇过市这么多年。”

    宛桾感觉无名指节又开始痛痒。

    两年前的春节前夕,这个位置曾被一枚钻戒取代,但也只存在了一夜。

    老太太去世后钟老才着手安排宛桾的订婚宴,那晚宛桾坐在餐桌上,大伯向她递来了“宛桾真的愿意么”的半截台阶。

    只是另外半截台阶早就随着老太太埋入黄土,所以早已构不成她反抗这个姓氏的全部勇气。

    订婚宴结束后,她抱臂在阳台上远眺湿地山峦,在破晓前她取下钻戒挂到了脖子上,指节处的疤痕依旧被它的“旧友”遮掩。

    后来一次和徐持砚约会,他看着自己指节处状似不经意地询问下落,而她放下刀叉从衣领里勾着项链笑容无比甜美。

    她说,因为这样能更贴近心脏。

    他买账,她松气,在明珠订婚前,宛桾一度认为她和徐持砚才是全兰城的模范佳偶,然而如今明珠都即将临盆,他们还顶着订婚的名头维持与从前别无二致的状态。

    “宛桾,我不信你真的不懂右手无名指代表什么意思。”电话那头,徐持砚的语气变得苦涩。

    “你对我说把订婚戒指挂在胸前为了让它离心脏更近,但同时也离你的无名指更远了不是么?”

    宛桾深吸一口气:“抱歉,阿砚,我以为我可以,可是一见他,我才知道再也没法自欺欺人。”

    徐持砚不免失笑,笑着笑着眼角沁出眼泪。

    “明明是我教会的你读书写字,你却对他说想念,对我说抱歉。”

    宛桾失聪后,他成了钟园大小姐的伴读陪玩,那时候他是真的愿意一辈子照顾她,哪怕钟园的同辈不喜欢他,哪怕外人眼里是徐家谄媚攀附。

    没有助听器的日子里,是他不厌其烦地纠正她的读音,手把手带她练字,哪怕少一点亲密,可是他们也足够亲近。

    原以为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的时候,那个北都来的少年抢走了宛桾的全部注意力。

    他们除了外貌再无半分相似。

    他不学无术,不知分寸,言辞粗鄙,行为乖戾,一切卑劣的词汇都可以用来形容他。

    看着他们一天天亲密,做题能有千万种解法,可是如何拆散他和宛桾,徐持砚却束手无策。

    手边是宛桾在他成人礼上送的一方田黄,刻字的手法徐持砚再熟悉不过。

    “我自然可以明日就去找老将军说明原因,放你自由。”

    窗外下起了暴雨,挂断电话前,是徐持砚恢复冷静的话语。

    “可是宛桾,他未必敢接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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