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3/5页)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纪椟说什么便是什么罢了,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徒增烦恼而已。 “公子,这上面好高啊!” “这也算高么?”百两一转头,便见杨刈像个鬼一般,冷不丁的出现在了身边,看着他一脸揶揄。 百两抿嘴,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好声好气的回着,“当然算了,我这样鼠目寸光没见过世面的,高一寸也算高的。比不过杨大人上天入地,高瞻远瞩。” 杨刈冷笑,话是好话,偏生从这小少年的嘴里说出来,就显不出好来了,“怎么不装了?前两日不还像个鹌鹑么?” 你才是鹌鹑呢!百两暗自恼火,“我那叫与人为善。” “哎哟,真是难为你了,你还会与人为善?” “但凡是人都会啊。”百两一挑眉,看着杨刈突地笑了一下,“对不住,我忘了,杨大人好像不会啊。” 杨刈不禁咂舌,神色莫名。 “世人都说狼黠狐狡,不过禽兽之变终究止于兽性,如何能比人呢?”百两言笑晏晏,又意有所指。 杨刈气笑了。 这哪里是只鹌鹑,分明是只尖嘴鸡。 杨刈攀着树干,摘下了一串开得正好的槐花,猝不及防的扔了百两一脸,看着眼前人一瞬间暴起却又不得不忍的神情,开怀的笑了,“是不是很气啊?哎呀,可惜打又打不过,骂也听不懂,可别把自己给气坏了。”说罢,便跳下树去了,独留百两在树上气的直跺脚。 这个混账。 回到卧石苑,天已然擦黑,但路旁灯火处处,行人往来,并不冷清,反而显得有些热闹。 见了他们一行,也都像是见了熟稔的邻家,和善而热情的打着招呼,虽口称‘王爷’或是‘殿下’,从中却听不出惧怕,只有一腔温暖和气。 让人心生欢喜。 观澜小筑的门前,烛火柔和,映照着门前的石阶和小道,就连大门上的纹样都在忽明忽暗之中,有种别样的意味。 在树上的那一顿折腾,仿佛并没消耗了百两太多的精力,背着满当当的编篓,还有力气又蹦又跳的跑去砸门。 “到家了。”纪椟感觉得到徐宛脚步都虚浮了,整个人都倚靠着他才堪堪站住,他是没皮没脸的,但徐宛却不好意思被他一路抱回来,“累不累?” 纪椟低头问着,徐宛却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么,“阿宛?” 徐宛倏地回了神,不知是听到他的话了没有,只是点点头。 纪椟凑过去同他耳语,“没人会瞧见了,我抱你吧。” 徐宛这一趟上山,属实是累着了,哪怕连原定的去处都未到,但这两年养病在家,的确是没走过这么久的路了。 “嗯。”他想着,也没什么吧,他们毕竟成婚了,就算亲密一些,也不会被人闲言闲语。 更何况,纪椟都说,【到家了】。 他已经不是徐家的大公子了,已经进了纪椟的家了,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不论是他是否情愿,这以后也是他的家,只能是他的家了。 槐花色白味浓,绽开的花瓣宛如一只展翅的飞鸟,将稠密的花枝简单修剪后,插进了瓶中,青白相间,花香阵阵,摆放在桌上,远远望去,好似一棵缩了百倍的小树,从细长的瓶中探出了生机。 这一瓶,是百两在树上千挑万选出来的几枝,摆在房中与长在树上,是不同的乐趣。 百两,是个很贴心的孩子。 可惜那一只只素白的‘飞鸟’,不管如何振翼,都飞不出这一方天地。 纪椟洗沐后出来,看到的,便是那伏在桌上萧索而孤独的身影,与这和暖的屋子,明媚的春季,甚至是那瓶中绽放的生气,都格格不入的身影。 似乎翩然欲飞,仿佛转瞬即逝。 人生忽如寄…… 他莫名觉得恐慌,只紧走几步,将人牢牢的锁在了怀里,感受着那清癯玉立的身躯,感受着那透过薄衫传递出的温度,感受着那微弱却真实的存在,心底才终于松懈下来。 散落的长发在鼻尖摩擦,药味萦绕,纪椟平静的笑了。 “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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