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玩偶之家(闲泽/all李承泽)_3-5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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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 (第7/10页)

有被他害过的人的鲜血缓缓涌上来将他淹没。

    他想,我不能让太子死。我不能再让李承泽的血坑里水位高出哪怕一厘米。

    于是他对庆帝说,“陛下,有件事,儿臣作为医者虽只有八分把握,现在却是不得不说了。”

    “说。”

    “端娘娘,恐怕得了癔症。”

    5.

    二殿下有两大爱好,一个是吃,一个是睡。

    吃是随时都要吃的,以前谢必安袖兜里常年备着一小包一小包的瓜子果干,偶尔去外省出个公差回来时都要拉上一车当地的土特产。太子那边在他爹面前编排他搜刮民脂民膏,他振振有辞扯出一套歪理,什么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要想了解一座城池,便先要学会品味当地的小吃。太子表面嗤之以鼻,一个月后再见面时腰围涨了两圈。

    困意上来的时候他也是潇洒至极想睡就睡,甚至有时在朝堂上几个迂腐文臣没完没了打起官腔,他也能偷偷摸摸掩着袖子打几个哈欠,垂下去的脑袋摇摇欲坠。

    太子一看他那副倦懒样子就来气,心说同样是在刀尖上过日子的皇室子弟,怎么他整天睡得心安理得四脚朝天,我就梦魇缠身不得安枕呢。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话,神鬼也怕恶人。

    李承泽这人,缺德就缺德在光他自己知道自己睡眠质量好还不行,他还非要去他那个饱受睡眠问题困扰的弟弟面前嘚瑟,说太子啊臣昨夜又做了个好梦,梦里臣时而是个白衣飘飘的观月人,时而又成了天上挂着的那一泓弯月,你说这梦里是藏了什么玄机。太子眼下积灰,被他的文人酸气烦得一个头两个大,如行尸走rou般向旁边挪开几步,过一会儿又不甘不愿地蹭了回来,露出三分伪笑,问他为何不受梦魇所扰,可有什么调养的好法子,方不方便透露给弟弟。李承泽也不吝啬,招招手让李承乾附耳过来。

    “无他,只要不做亏心事,自然坦坦荡荡,夜夜做好梦。”

    李承乾若有所思点点头,一句受教说到半截才突然反应过来,当时就气得两眼都瞪圆了。

    “你影射谁老做亏心事呢?!”

    李承泽用关怀且慈爱的眼神注视着他,太子一腔怒火发不出来,气哼哼拂袖而去,临走之前不忘撂下一句狠话,祝他早日噩梦成真。

    噩梦成真?他李承泽做的梦于他而言从来都是美梦,噩梦再糟烂也坏不过他的人生,拿什么来成真。梦中他做农户做妖鬼做飞禽走兽做绿水青山,做遍世间万物,唯独不做他自己。每一个梦中人都是自由又快乐,每一个挑出来与现实中的他做交换,他都愿意。

    李承泽守着他的一亩三分盐碱地,自斟自饮自说自话,觉得此生也就这样淡淡过了,从未被谁珍视,从未被给予过选择,从未被当做个活生生的人。既是从未尝到过的滋味,自然不值得放在心头惦记。

    可范闲走了过来。他手中捧着花种。

    好一个拯救苍生的范大善人,李承泽嘲讽地想。

    何必与一块死地较劲,好好的花种就这么浪费掉了。澹州石子路上的相望,手指上的guntang唇印,那些离经叛道的疯话傻话,范闲啊范闲,你真以为我是你之前招惹的那些痴情坤泽吗,你以为我也会和他们一样,会因为你在捍卫心中所谓道义时顺手给予了无私善举,就对你有了自作多情的倾慕之心吗?

    李承泽想要玩笑几句,却没了牵动嘴角扮出个笑脸的力气。

    多可笑啊,直到那些刚冒出头的花骨朵被那句从天而降的“癔症”砸个粉碎,他才意识到它们曾经存在过。

    噩梦成真,原来是这种感觉。他轻描淡写地想。

    脱力,疲惫,木然,瞳仁涣散。十指握拳,放松,再握拳,连最基础的感官都变得迟钝。殿内的父子三人再表演出什么样的戏码,于他而言都成了雾中景,听不清,看不懂,好没意思。

    范闲僵成朽木一块,刻意地偏过身子,将李承泽虚浮的目光挡在背后。莫名的心虚把他的语速都带快了些,他言简意赅向庆帝讲明了癔症发作时患者自残也是常事,神智恢复后不记得这伤是哪来的,因而就会给自己捏造出虚构的袭击来,庆帝只在刚听到时略显出些惊讶,很快便又压下眉头,抬手在自己的额心处揉了揉,面上神情愈加寡淡,言谈时的语气也让人捉摸不透。

    “范闲,你的意思是,你信任太子的为人,觉得太子是无罪的。”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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