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的眼睛,没有躲避逃离,神情木然的何乐天,冲着他露出一个笑。
张念懂了,何乐天在恨他,可也在怕他;张诚威和夏红林惹不得,可刘小白好惹。
张念的眸子,有着流畅舒展又瑰丽的眼尾,那里边冰冷又空荡,一瞬间快让何乐天有接受绞刑般的惊恐;何乐天咳嗽了两声。
说:“我晚餐之前要看到你的练习,现在,请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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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刘小白丝毫不需要安慰,他看来,这是很小的、不需要在乎的事情,他摸不透惩戒背后的原因,也在极短时间的落寞过后,浪费午餐午休时间做完了一张练习卷,张念在食堂发微信消息过来,问:“你吃什么?”
“那个泡椒牛rou丝的炒饭,再加榨菜和冰汤圆,不是泡椒rou丝,而是泡椒牛rou丝!”
太熟悉了,于是张念侧耳听着语音消息,就知道刘小白的神态心情是怎样的,他站在食堂窗口前的队伍中间,急促地打字过去,说:“我听不见,别发语音。”
刘小白回他:“知道了!”
食堂外再向前,绕过长满了爬山虎的实验楼,拎着打包盒的张念,远远看见何乐天捧着杯子从室外去了楼里,他闷闷不乐半天,再一回身,眼前是一片被雨浸湿过的路,雨停下了,但天色还是暗的。
他忽然打了个喷嚏,女生在他身后,正伸出食指,轻飘飘戳一下他的脊背。
“不在食堂吃啊?”滕溪还那样,很直白,又有些高傲;她举起手里鼓囊囊的帆布袋,在张念眼前打开,说,“来来来,拿个蛋糕,我自己做的。”
“我给别人带的饭,不是自己吃。”
滕溪像是献宝,蛋糕塞给张念一大半,全堆在袋子里的打包盒上面,她忽然就弯起眼睛笑,说:“希望喜欢。”
“谢谢。”
少女的睫毛和薄眼皮,轻飘灵动,像要飞走;她看着张念,张念也看着她;空中偶尔下落的雨珠砸进张念的脖颈里。
有些凉了。
滕溪说:“我上次在家门口……我没想到你不责怪,是我太冲动了,做同学,偶尔做朋友很好。”
张念在缓缓吐气,然后,向滕溪身后更远处看着,他没什么要多说的,他难以将虚伪的轻松送给那天的滕溪。
“但我还是要说的,我没说过,”滕溪抬起视线,忽然就有几分勇敢虔诚,她在微笑,忽然,眼皮和腮边通红,在偶尔来往着人的路上,说了不重不轻的话。
在喉咙里弯弯绕绕的一句:“我喜欢你很久了。”
再一滴雨,落在张念鼻尖上,他不说话,没生气也没笑;他太讶异,在原地僵硬地站着,微暖的风抚摸发丝脸颊,滕溪的声音再次传来了。
“喜欢有什么错呢。”
张念几秒钟后转过身去,抬起手拨弄被风舞动的头发,他紧张了,他心跳得迅疾,他一瞬间不明白世间一切定义。
他搞不清楚什么才是喜欢了。
刘小白如愿吃到了泡椒牛rou丝炒饭,他伸着勺子邀请张念尝,却被柳宁宁塞了一嘴蛋糕;张念午睡得很早,他躺在这个狭小昏暗的空间里,他不熟知恋爱和喜欢,不熟知异性的思维和身体。
他闭上眼睛了,被表白过因此没什么新鲜;可这回有些不同,他用滕溪的情感要挟,让她甘愿说和做些什么,从而逼迫何乐天露出了獠牙。
今天早晨之前,张念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