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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柳/活动作品备份】蚕马 上 (第4/5页)
房门,屋里的人不见了,只剩下一只鸟儿,从窗户上一跃而起,振翅而去的背影。 “子厚!柳子厚!”那鸟儿在空中盘旋,一遍遍的不舍得呼唤我,我扒着窗户,却说不出一句话。我想问,你还想说什么,但她只是悬停在空中,一遍又一遍的叫我,子厚,柳子厚。我很害怕,猛地睁开双眼,是梦,原来刘梦得在窗外一遍遍的叫我名字。我穿衣下地,拉开窗帘推开窗,示意他我马上下楼。 “干嘛呀?才七点来钟,你着急上学?”我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还在往裤腰带里勒衬衫。“我告诉你个好消息。”他紧抓我的胳膊,“我爸同意今年放暑假我回老家去了,给你爸也写信了,他也同意你跟着一起去。你不是一直想去吗?去看海,你看过海吗,就是有很多鱼的游泳池,特别特别大的游泳池!” “真的假的?”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比院里的游泳池还大?”“当然比院里的游泳池大,比数不清几个北京还大,到时候你根本就分不清哪是哪!”听他这么说,我心情好了很多,让他在楼下等着我,我上去拿书包,再溜达几圈就去上学。一路上我都兴奋的听刘梦得描述他儿时在那个南方小镇的发生的事情,有时他会停一会儿,大概是时间久远,有些事他也记不清。自从我八岁那年他来北京,我好像从来没有听他说回去过。 “对了,你平时往少年宫那边去吗?”刘梦得突然问我。我摇头,说那楼还没盖好呢,架着手脚架,万一一根钢筋掉下来就把下面的人脑袋扎穿了。哎呀,没事,去吧,那楼可高了,他一边怂恿我,一边把我往那边带。 “怎么样?气派吧。”“得瑟什么,又不是你家的。”我仰头,试图去找到楼顶的位置,但就这样往上看去,就已经足以让我感觉胆颤心惊,真高啊,要是摔下来会怎么样?我赶紧从脑子里打消了这个晦气的想法,以后肯定还得去呢,这样想可不是连楼梯都不敢爬吗?“唉,子厚,你说这要是从楼上掉下来得摔成啥样?”“我刚才也这么想来着,不知道,手得摔折吧。”忽然间,温热且粘稠的液体洒在了我的脸上,我低头看我昨天刚洗的衬衫,红彤彤的一片。眼前的地上有一只手,指尖还能轻轻颤动。 我去天桥花鸟市场卖金鱼的老头那儿,买了一袋金鱼,又蹬着自行车进了院里的游泳池,掐破塑料袋,把鱼放进去。我脱了鞋,跳进去,水很凉,我险些抽筋,就让自己漂浮在水上。我好像能感到每条鱼划蹭我皮肤时的触感,这就是海。我憋了一口气,扎了个猛子进去,游泳池里的水已经有些浑浊,我艰难的睁开双眼,金鱼摇摆尾巴的一抹红色从我眼前一闪而过,我想抓住她,但没想到这么滑,每次都让她从我指尖溜走。我想,真正的海水和鱼是否也是这样,待我验证到答案的那一刻,我哭了,我被海中奇形怪状的鱼刺伤了手,刘梦得和周围的渔夫把我拎起来,用衣服擦掉了一直刺激伤口的盐水。我哭个不停,不知道悲伤究竟从何而来,或许只有一小部分来自于疼痛。我一直赤裸着上身,那条做完心脏手术之后的疤痕增生,几乎像是刑天手中板斧留下的疤痕一样,曾经差点将我劈开。海水又咸又苦,和眼泪混在一起的滋味并不怎样。所有人都安慰我,我依旧哭的滑稽——我已经长成成年人的模样,却扯着嗓子嚎叫的像一个没有奶吃的婴儿: “我jiejie死了!我jiejie死了!” 【宫宴】 我放下酒杯,捏起筷子伸向鱼生时,刚刚嚷嚷着要架锅煮水给皇帝表演戏法的宫人突然大喊要效仿眉间尺,将一笔利剑悬在自己脖颈上,轻轻向后一削,霎时间血液迸溅,他的头并没有滚落入沸水中,而是在地上一圈圈打转。我将鱼生送入嘴中,轻轻咀嚼,臼齿将rou撕烂。好一出复仇大戏。不过在座所有人都心下了然,静静地咀嚼嘴中的食物,在心中默默数数。 “报!皇宫已经被反军包围,护驾!快护驾!”有士兵闯进来,手里不着寸铁。宫宴上的贵族乱了阵脚,互相撕扯,刚刚被削掉的那颗头颅,就像皮球一样,被丝质的鞋子踢来踢去。“公主,我们也该走了。”我身边的贴身侍女在我耳边轻轻说。我摇头,让他去把那颗头给我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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