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事后清晨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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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抚上自己的心口，感受着其间悸动，嘲讽地一笑。

    罢了，桓容。一个行将就木的废人，有什么资格，去肖想那样好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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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早，牧拾一是在厢房里被交班的侍卫长推醒的。

    “嘿！你这臭丫头，偷懒便偷懒，怎的睡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了。”侍卫长黑着脸，“老张找了你半日都没找着。”

    牧拾一揉着脑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忽而像是想起什么，悚然一震。

    她直愣愣地盯着侍卫长，大眼睛里带着三分惊恐，三分慌张，还有四分欲言又止。

    “臭丫头，发什么愣呢！还不赶紧去交班，老张可气坏了。”

    “李……李哥，”牧拾一小心翼翼地问，“今天早上，总管有没有说什么？”

    “说什么？”侍卫长一拧眉头，凶神恶煞道，“说若是这月再抓到你偷懒一次，工钱扣光！”

    牧拾一悬着的心稍微放下来一些，转身朝门口跑。

    “臭丫头，等等！”

    牧拾一浑身一僵。

    “手牌都落床上了，你拿个屁交班呀？”侍卫长冲她扔来一块手牌。

    牧拾一手忙脚乱将手牌接住，一边回话一边溜之大吉：“好的，好的，谢谢李哥，我这就去。”

    回到门房，果然被黑着脸的侍卫总管臭骂一顿，还被扣了三天工钱。

    牧拾一心不在焉地垂头听着，却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生怕管家突然带领着一群人冲过来，把她压下。

    所幸，到最后牧拾一害怕的场景也没有出现。总管训完了话，便让她滚蛋了。

    牧拾一一边滚蛋回自己的房间，一边满腹狐疑地胡思乱想。

    昨夜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今日怎么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回到房里，喝了一大壶茶水压惊，又在床边呆呆坐了一会儿。

    脑海中忽然浮现昨夜的男人那艳鬼一般的美貌，牧拾一打了个寒噤，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壳。

    现在知道后怕了，昨夜对着男人那张漂亮脸蛋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呢。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她从床上跳下来，迅速关上门窗。而后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副桃木六爻卦具。

    “好姐妹，这次又要麻烦你了。告诉我，这宁王府我是该留还是不该留？”

    她摸着筒身的花纹嘀嘀咕咕了几句。而后将三枚铜钱抛入卦筒，用力摇晃起来。

    西漠人信神明，信自然之神的指引。

    临行前，阿娘央长老亲手用桃木打了这副卦具给她。阿娘说，凡遇到两难之事，便可用占卜来决。

    但阿娘还说，不要尽信命，更要信自己的本心。

    算卦象，不只是为卜凶吉。还为在卜算之中，明了内心的真正意愿。

    “留啊……”牧拾一看着大吉的卦象，拧起眉头。

    片刻后她咬了咬牙，竟反手将底盘扣上了：“对不住，姐妹，这次我不听你的。”

    没错，她准备跑路了。

    趁着那男人还没找她算昨夜的账，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她把剩余银两都贴身收好，心中庆幸前两日刚发了工钱。又找来一个布袋，将卦筒和几件衣裳胡乱塞进去卷巴几下，就算是收拾好行李了。

    行走江湖，就是得舍得下财物，来去一身轻。

    牧拾一心里暗忖着，要让旁人误以为她还待在房中，门是不能开的。干脆从窗户翻出去，再翻两堵墙出到王府后街，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了。

    她打定主意，把包袱往背上一甩，推开窗跳了出去。

    然而，双脚还没有落地，一道古井无波的声音就像恶魔低语般，传进了她的耳中。

    “牧姑娘，你这是……要往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