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更衣 (第2/2页)

抬头，就能看到男人如白瓷一般殊丽的面容，他轻抿着唇好似在认真替她褪衣，鼻尖氤氲的尽是馥郁的檀香，铺天盖地似的将她拢入其中。

    顾明月下意识觉得这场面有些古怪，又说不清古怪在哪儿。

    这事顾宁做起来倒算熟稔。顾明月幼年时顾宁就总帮她换衣裳，如今虽说好几年不曾有过这事，他也不觉得生疏，没几下就将顾明月的罩甲贴里褪了个干净。

    男人回身接过江碧手中的衣裳，要替顾明月穿上。

    他凑得太近，几乎整个身子都要贴上来。顾明月一时没忍住，一手紧握着他皓白的手腕，另一手将衣裳抢过来：“还是我自己来吧。”

    说着一边穿衣裳一边去内室换鞋，顾宁亦步亦趋地跟进来，端坐在一旁铺着绛紫软垫的木榻上望着她。

    “最近你好像总是出去？”顾宁低敛眉眼，玉指轻微拨动着手腕的念珠，低声问道。

    “楚家的两位jiejie找我出去玩。”顾明月说起谎来一向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毕竟顾宁身在深宅大院又不能常出门，她说什么都好，反正顾宁没有途径去求证。

    顾宁笑了下，轻叹道：“如此也好。”

    只是男人笑容温婉，眼神中却没什么神采。

    等到晚上顾宁离开清风馆时，也没再开口说过话。倒不是他在气闷什么，只是一时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总觉得我们兄妹不如以往亲密了。”顾宁走出清风馆的门，半晌再回首，望向清风馆紧闭的院门，一时只觉得心中茫茫然一片寒凉之意。他轻抚着胸口，口中不禁喃喃自语道：“她是不是还在恨我？”

    这些年顾宁一直觉得只要顾明月原谅他，两人便能摒弃前尘，回到小时候那般亲密无间。

    如今便是父亲要将他赶出家门他也认了，只愿能与meimei能够重温几日旧梦，聊作余生之慰藉。难道真就是这一小小的愿望都注定不得满足吗……

    夜风裹着一丝凉意穿过甬道，顾宁竹青色的衣袍在月色下被吹成花，漆黑的长发轻抚过脸侧，昏黄的烛火下，男人的面色竟一时显得愈发苍白。

    一旁的云烛也早已劝解过他许多次了，如今也只能轻拢着他的衣衫，低声安慰他：“公子，小姐已经长大了。”

    “长大了也不能不要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