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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雪泥鸿爪》 (第3/3页)
跪了一排,也不管那跪在膝下的碎片有多刺人, 一个白底蓝花的青花瓷在须臾间落到了地上,砸开了花,碎了一地。 侍婢皆不敢出半点声,只是把脑袋磕至地面,万不敢抬起来。 「你再说一次?」 一阵低沉的声调响起,平板的毫无起伏,却绷紧了每个字的声线, 崔尚冷眼扫了一遍跪在他脚边的奴才,手里攛紧了方才小廝抖着双手递上来的紫纱裙袍, 「孟…孟姑娘已经离开了。」 一个小廝勉强用打着抖的语调说道,脑袋低的似是在和地板沟通,双手在身后捏的死紧, 「走了?」崔尚稍稍扬起了尾音,墨黑的双眸里有火星子在跳跃,他站起身子,一掌拍碎了木桌, 「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当的,连人都会从你们的狗眼下溜走?」 眾侍婢皆一阵沉默,内心里更是惊惶了起来,看来这次主子是真的火了。 房内的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见无人敢回应他的话,崔尚本开口欲言,一阵敲门声却先他一步响了起来, 崔尚闭上眼,沉沉叹了口气,抬手捏了捏鼻梁,「进来。」 话音一落,一个小廝便推门走了进来,脑袋微低,把手中的深色木板捧到崔尚面前,上头放着一封信。 洁白的信纸上没有任何署名,纯白一片。 「王爷,这是放在府门口的东西,不知送信者是何人。」 崔尚掀眸看向递到自己面前的信封,伸手拿起来,惦了惦,稍稍皱起了眉头。 这不是普通信纸的重量。 他随手把它拆了开,只见里头的一个硬物掉了出来,摔在地上,发出「叮铃」的声响, 一旁的奴婢赶忙起身去捡,然后重新递到崔尚眼前, 看了一眼除了那掉出来的东西外空无一物的信封,锁紧了眉头,方才好不容易稍稍平復的怒火又再次被撩拨了起来,本想抬手将那东西扫落在地,却在看清那东西之后,猛然停了住, 那是一对碧色的耳坠,上好的碧玉质地毫无一丝瑕疵,透着淡淡光华。 这是他送给她眾多耳坠雅釵中的其中一个, 他记得,是因为她每次来替他上药时,都是戴着这副耳坠。 「这是谁送来的!?」 崔尚捏紧了手中的信封,顿时全身一阵颤慄,焚烧的感觉侵蚀着他的内心,看着那副耳坠,却不敢伸手去触它。 「奴…奴才不晓得,只听守卫的说是要给王爷的…」 那小廝结结巴巴的说道,看着眼前跪了一地的侍婢,不难想像主子的气焰有多大。 崔尚先是扔下那张被他揉皱的信纸,然后扯下掛在一旁的羽绒外袍,向身后一甩,穿在自己身上。 「传令下去,全城戒严,间杂人等不许进出庆坤城。」 丢下一句话后,也不待人回应,便大步跨出房间,走向另一处的马棚,牵出一匹精壮的枣红色良驹,一个撑身,俐落上了马。 寒气逼人的飞雪刷过脸颊,那双黑沉的眸子里透着骇人的戾气。 勒紧了马韁绳,马儿嘶鸣出声,在扬起一阵灰土之前,他低低咆哮了一声, 「…严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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