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若非身不由己,谁不道貌岸然)_糖(07)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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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糖(07) (第2/3页)

只能现在走,这会雪还是浮着的,等别的车一压一层冰,咱们就别想上山了。

    大车吭哧吭哧开始爬山。

    外面的世界漆黑一片,车灯只能照到前方几十米远。

    一个弯道接着一个弯道,没完没了,灯光扫过,鹅毛大雪之外全是枯黄的树梢,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

    十几公里的山路,我们的车又重又长,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爬上山顶。

    紧接着是一段平缓的路在山谷中穿行,雪深估计已经超过了十几厘米,还没有丝毫变小的迹象,车轮压上去嘎吱作响。

    时近午夜,我们到了第二座山下。

    这次爸爸没有停车,转过两个弯道,迎面而来的山谷中燃烧着熊熊的火光。

    那是一道一百八十度急弯的下方,雪地上两道车辙从山上而来,在弯道处戛然而止,接入了虚空。

    那是一辆燃烧的汽车。

    爸爸冷漠地望了几眼,就专注地目视前方。

    我盯着几百米深处燃烧的烈焰,直到被大山遮住视线。

    虽然我小,但我也知道这绝没有人能生还。

    爸爸忽然发了感慨:「还是好好学习吧,这他妈就不是人干得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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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却中二地在想,真是啥事他妈的都能联系到学习上!一个钟头后,我们终于有惊无险地上了高原,前面就是一马平川了,爸爸却忽然停住了车。

    他的神情有些紧张和犹豫地望着外面,我顺他的目光望去,前面什么都没有。

    雪是小了好多,白茫茫一片,啥都没有。

    他彷佛下了很大决心,从座位下面掏出了一个超大号的螺丝刀,简直像铁棍一样,攥在手里才下了车。

    他慢慢走向路边一个拱起的雪堆,左右望了望,下一秒就从雪堆里扒出了一堆黑色的东西。

    那好像,是一个人。

    爸爸把那个人拖回车边,叫我搭把手,费了好大劲才把那人塞进后座的小卧铺上。

    他的头上有一大片血迹,连着雪水冻成了冰。

    我问:「他死了?」

    「没有。」

    爸爸扒下了那人的衣服,这个原本白胖的身体已经冻得一片片发紫,胸口纹着龙头越发的狰狞。

    爸爸哈着双手对着他一通猛搓,看着差不多,又撬开牙关喂了一杯热水,这才给他盖严实,把暖风开到最大,继续上路。

    好大一会,那人哼唧一声,醒了。

    他张着小眼睛,四处打量老半天才慢慢回过神来。

    爸爸又停了车,再喂他一些热水,这次他瓮声瓮气说了声「谢谢」。

    他就是龙哥,高龙。

    他回过了不少气,就问我们是从哪来的?我爸爸回答他,坝下上来的。

    就在我纳闷这算不上什么回答的时候,龙哥嗯了一声说:「朝梁山的风雪可真大……」

    爸爸马上接了一句:「这朝梁山的雪大,挡不住广原虎下山啊……」

    龙哥紫红的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说:「原来是唐大哥,失敬失敬。」

    爸爸指着我说:「这是我儿子,大排行老三。」

    我还纳闷我明明是独子,随即醒悟过来,哦,这是算上了大爷家的孩子了。

    龙哥马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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